梅榆簡直把“偏心眼”詮釋到了極致。
那邊漆黑冰冷的小單間裏。
梅珍梅珠一邊冷得發抖，一邊啃著比石頭還硬的幹餅。
“老遭罪了。”
“這城裏人燒的暖氣，比咱家的炕可冷多了。”
梅珍咬得牙疼。
曾經對四九城美好的幻想，在來的第一天，紛紛打破。
她忽然覺得，拚了命削尖頭想嫁到四九城來，好像也沒那麼好。
梅珠默默不做聲。
這幹餅她實在吃不下，遞給梅珍。
“你吃吧，我先睡了。”
梅珍看到多一個幹餅，眼睛一亮。
雖然很難吃，但她實在太餓，拚著牙疼也要啃。
“行，你睡吧。”
梅珍含糊不清地回答，繼續與那硬邦邦的幹餅做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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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溫暖明亮的屋子裏，梅枝隻穿著薄薄的毛衣。
這暖氣真好，仿佛四季如春。
梅枝的小臉紅撲撲的，含著笑意。
她坐在桌子邊，吃著可口的飯菜。
梅榆自己花了錢，給鐵飯盒裏打滿了肉：
紅燒肉丸、炒雞、燉魚之類。
“多吃點，長胖點。”梅榆與梅枝說話時，聲音盡量溫和。
梅枝乖乖地吃著。
她吃得慢，腮幫子每次隻能塞進一小團食物，很可愛。
梅榆也不急，守在旁邊。
與她說著明天的計劃。
“明天上午我就去請假，帶你去醫院看看。”
“你多睡會兒，等我來接你。”
梅榆生怕妹妹累著，千叮嚀萬囑咐。
看著梅枝把飯菜吃光了，這才拿起飯盒，安心離開。
梅枝說要把飯盒洗幹淨再還給他，他不讓。
“大冬天的，姑娘家別碰水。”
參軍後，梅榆學到不少知識，也更懂得如何照顧和自己性別不同的妹妹。
……
梅枝很乖。
大哥說的話，她都認真照做。
第二天雖然醒得很早，她卻睜著眼躺在床上，沒起來。
她已經在四九城了。
住著漂亮暖和的房子。
能聽到部隊晨起的訓練聲。
這一切都像是在做夢。
忽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這熟悉的節奏，迅速把梅枝的記憶拉回了北方老家的農村裏。
大姐梅珍就很喜歡這樣拍門。
果然，很快響起伴隨的呼喊聲——
“梅枝？梅枝？”
“你在裏麵嗎？”
梅珍的嗓門大而嘹亮。
她一喊，別說整層樓，隻怕整棟家屬樓上上下下都能聽見。
梅枝怕吵到樓裏的其他家屬。
她連忙起身穿好鞋，走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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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榆沒跟梅珍梅珠姐妹倆說梅枝住在哪兒。
可梅珠長得清秀無害，一張嘴又甜，愣是叫她給打聽出來了。
門一開。
屋裏的暖流撲麵而來。
能看到屋裏的客廳，幹淨敞亮的窗戶，齊整的桌椅板凳。
梅珍梅珠的眼神都快藏不住那溢出來的嫉妒羨慕。
梅枝住的這地方，和她們昨晚那爛屋子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梅枝，你住的這地兒可真好，寬敞著哩，我看就是我和小珠一塊搬過來住都行？”
梅珍不由分說擠進來，到處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