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庚禮是個偏執的人。
但他性格裏比偏執更多的,是腹黑。
所以即便他知道王佑麟成了梅枝的未婚夫後,即便恨不得將王佑麟剝皮拆骨,也完全不顯山露水。
他怕嚇著梅枝。
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詢問梅枝。
咬牙切齒地問她是否願意嫁進王家。
如果這是她自願的,那他隻能裝出一副尊重她任何決定的樣子,再徐徐圖之。
而如果她不是自願的,比如現在。
他的眼神,已經可以殺人。
王佑麟嚇得不輕。
他以前沒見識過陸庚禮狠厲可怕的這一麵,還以為陸庚禮要把他未婚妻接走這事兒能有商有量。
現在,王佑麟不敢再說什麼。
他隻知道,他惹不起陸庚禮這祖宗。
王佑麟認命道:“我、我這就回去把梅枝的行李收拾好,給你送過去。”
陸庚禮慢悠悠收回手,滿意的眼神透著“你小子還挺識相”。
“可以,去吧。”
陸庚禮淡淡壓下眼皮,見王佑麟長鬆一口氣,正要開溜,又拍拍他的肩膀。
王佑麟整個人定住,心頭一緊。
隻聽見陸庚禮低沉的聲音幽幽傳來,“以後,別再跟梅枝說話。”
“一個字,都不行。”
王佑麟現在就已經不敢跟陸庚禮多說一個字。
明明現在是和平年代,怎麼陸庚禮就跟刀山血海裏滾過似的,一個眼神都那麼戾色駭人。
王佑麟連連點頭,腳底抹油離開。
陸庚禮陰沉著臉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後,這才重新推開病房的門。
梅枝目光投過來的一刹那,他仿佛會變臉一般,重新咧出白晃晃的整齊牙齒。
“走,回家了。”
醫院幾乎沒什麼東西可收拾。
衣服鞋子、牙膏牙刷臉盆都打算回家後重新置辦。
梅枝牽著陸庚禮的衣角,就這麼在唐南蓉羨慕嫉妒的眼神中,離開了病房。
她很沒安全感,緊緊捏住陸庚禮的衣角。
細白的指尖用力到泛出月牙印,低頭望著台階和自己的鞋尖,仍處於受了刺激後驚慌不定的狀態。
陸庚禮很有耐心。
扶著她上車,給她係好安全帶。
開車前還不忘遞給梅枝一片衣角,“別怕,很快就到家了。”
梅枝長睫輕顫望著他,點點頭,很乖地安靜坐在副駕駛上。
車輛啟動起來,但她沒看窗外的風景。
隻盯著他的側臉看。
陸庚禮臉部線條英俊又挺拔。
唇角微微勾起來,更像是陽光灑落,冰塊破層,所有春天的花都一並盛開。
他其實不太愛笑。
隻有梅枝在的時候,才例外。
......
陸家。
陸庚禮的母親姚秀收到陸庚禮捎回的口信後,她就一直在門口等著。
遠遠看到梅枝牽著陸庚禮的衣角走過來,神情乖順又陌生,她直歎氣。
“好好一個閨女,怎麼成了這樣?”
“看來那個王家是真不會疼人的。”
“倒不如還是讓我來疼。”
姚秀不知不覺已經被陸庚禮洗了腦。
她現在對王家的人多有怨言。
也很心疼梅枝的遭遇。
對於梅枝來自己家養病,她是一百個願意。
更希望梅枝這次來了陸家就再也別走了。
不要像以前那樣。
這次,說什麼也要長長久久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