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見很多人將目光投向自己，王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對，就是你，能被請到澹台家，你應該還是有兩下的。
上，跟他們二胡匠比試一番，絕不能弱了我們嗩呐一道的威風。”一位嗩呐匠鼓舞王道。
“小子才疏學淺，怕是會辜負了各位前輩的厚望。”
王道有些惶恐，這些送葬樂師們都是這扶餘城中最好的樂器匠師，他一個來自大山裏的娃娃，哪敢在關公麵前耍大刀。
“沒事，你盡管上去比試，若是能贏，我將我熵山嗩呐的絕學教給你。”其中一位最德高望重的嗩呐老匠師開口。
“好，那我試試。”
此番事態，幾乎是趕鴨子上架，他也不敢含糊，準備上場比試了。
首先是隨風，他拉奏的是二胡獨奏曲中的傳世之作《二泉映月》。
他的手法嫻熟，配合多種弓法的力度變化，拉奏出的曲調壓抑而悲愴，哀轉而淒涼。
纏綿情深，如泣如訴，讓聞者落淚，極富感染力。
不少在場的人都在驚歎。
這少年人根本不像個初學者，技藝太老練了，就連一些老一輩的匠師都無法比擬。
“我看就不必比下去了吧，還有人比我們二胡屆的小天才更厲害的嗎？你們還是承認了二胡最適合演繹悲樂這等事實吧。”
一些二胡匠師得意非凡。
“不比怎麼知道？小子，給我上，跟他們比！”
嗩呐匠師們哪裏經得住這種小視，紛紛讓王道上陣比試。
雖然心中也默認了隨風那個小子的確厲害，很難比過了。
但是，卻絕不可能認輸，嗩呐匠師自有一番傲骨。
王道上場了，吹奏了一首嗩呐悲曲中最著名的《大悲調》。
聲音悠揚，高亢而嘹亮，似可裂石流雲。
然而那種極度空曠，極度寂寥的感覺最為突出。
情感抑揚頓挫，嗚嗚咽咽，像是啼哭的聲音。
深刻感染人的情緒，悲傷的情緒瞬間被放大了百倍，讓人深陷了其中。
“這……”
一曲完畢，所有在場人都被這首大悲大哀之曲所折服。
真正的張力十足，幾乎可將悲傷刻入人的心扉，令人恨不得嚎啕大哭。
“不相上下啊，如此年紀，技藝純熟到這般地步，我們二胡和嗩呐兩種民族樂器後繼有人了。”
年長的匠師們俱在感歎，看向隨風和王道，充滿驚豔之感。
最後，這場悲樂的比拚以平局收場。
眾人被二人的技藝深深折服，久久沉浸在兩種樂器所渲染的悲傷中無法釋懷。
事後，隨風找上了王道，聲音很沉悶，但充滿友善，伸出手道：“兄弟，認識一下，我叫隨風。”
“王道。”王道與他握手，憨厚的笑道。
“不得不說，你很厲害。
對於演繹悲樂來說，我二胡淒婉而哀轉，而嗩呐卻是大悲大哀，真要說起來，你剛才吹奏之曲，要勝過我一籌。”
“隨風兄繆讚了，你也很厲害……”
二人有共同的愛好，相談甚歡，很快結為了好友。
兩日後，龐大的出殯隊伍出發了。
一切都有條不紊，喪葬樂隊各類樂器齊鳴，哀樂陣陣，響徹雲霄，將哀傷的情緒渲染到了一種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