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國公的晚宴,便設在這靜妙堂中。
還沒走近,便覺得酒香撲鼻,絲竹之聲悅耳,入眼的滿是女子紗裙如雲。
堂內有人談笑風生,明顯酒正酣。
馮惟敏有些焦急了,這會兒算算,夢姑娘已經被帶進瞻園兩刻了。如此想著,馮惟敏不禁加快了步伐,陸炳、石頭、楊森、朱六、董海也趕緊跟上。
走近了靜妙堂,就見堂下立著幾名武士,正守著門口,領頭的卻是剛剛在秦淮河畔下令射殺馮惟敏的武士首領。
那武士首領見到馮惟敏和陸炳等人驚了一驚,他的手下也立刻認出了馮惟敏。
那武士首領卻是沒用立即聲張,而是對身邊的人低語了兩句,那人轉身快步離開,看樣子是去召集人手了。
那武士首領帶著其餘六人向馮惟敏和陸炳等人迎麵而來,看模樣是要攔住馮惟敏和陸炳等人。
那武士首領正要說話,突然從靜妙堂內傳來一悠揚歌聲,馮惟敏頓足,豎著耳朵凝神聽著:
“我戀青春,青春不戀我。
我怕蒼髯,蒼髯沒處躲。
富貴待如何?風流猶自可。
有酒當喝,逢花插一朵。
有曲當歌,知音合一夥。
家私雖然不甚多,權且糊塗過。
平安路上行,穩便場中坐,再不惹名韁和利鎖。”
歌聲一落,堂中一片叫好聲!
“好曲子,好歌聲!”堂外的陸炳不禁撫掌讚歎。
馮惟敏聽的入迷,聽了陸炳的讚歎,這才驚醒,忙拱手道:“多謝陸兄誇讚。”
“嗯?”陸炳一愣,立即恍然大悟,想必那歌者便是夢姑娘了吧!
陸炳總算知道夢姑娘為何紅了,就憑這絕妙的嗓音,不紅都沒天理了。
若是說歙縣葉子唱曲兒好,那倒是確實好,但是比起夢姑娘的歌聲,卻少了幾分韻味,多了幾分稚嫩。
夢姑娘的聲音好似珍珠落玉盤,雨打芭蕉葉,唱的字字通透,詞詞入情,將每一句都唱到了人的心窩窩裏。
“這便是夢姑娘吧!”陸炳詢問馮惟敏,語氣卻是肯定的“
聲好,曲好,絕配啊!”
“這曲子正是在下所作。”馮惟敏露出一絲青年人的得意,道:“曲名《玉江引·閱世》。”
“馮兄大才,這是散曲的南調吧?不過卻又有北方直來直去的味道,著實不錯。”陸炳確實有些吃驚,剛剛那曲子著實不錯,不僅僅有板有眼,而且頗有些內蘊,著實不像是一般年輕人能做出來的。
“嗬嗬,我在北方多年,所以學了些北方散曲的特點,寫的時候,不由自主的便帶了進去。”馮惟敏笑著道。
“你們是來聽曲子的啊!”那武士首領走上前來,低聲悶喝道:“你們怎麼進來的!竟然敢擅闖國公府!活得不耐煩了!”
“這位閣下,我們是來接夢姑娘走的!”馮惟敏拱手道。
“好好好!”那武士首領冷笑:“居然敢道魏國公府搶女人!既然活膩歪了,那就把命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