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聽到段朝用提起那個神秘人,不禁啞然失笑,真是陰魂不散,到處都少不了他攪風攪雨的影子。
而聽到段朝用說,畢雲和他身後的禦馬監也參與其中,陸炳便升起了警惕心。
此事牽扯甚廣,陸炳沒有足夠的把握,而且也沒有必要因為一個方士而造成朝野動蕩,到時候,嘉靖帝也不會同意的。
此事到此,便隻能告一段落了。
但是此事教會陸炳一點就是,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個小小的錦衣衛千戶了,他現在是錦衣衛指揮使,從一品大員,他不用再麵對所有事情的時候,都小心布局。他現在有足夠的力量,去一力降十會,用更簡單直接的方式解決問題。
這是一種心態的轉變,這種轉變,對陸炳來說,很重要。
他在此刻,才真正進入到,身為大明最上層的大人物的********中,才開始用真正大人物的方式去思考,去判斷,去行動。
楊最死了,段朝用被捕,嘉靖帝也不再提太子監國的事情。
然後,嘉靖帝因陶仲文識破段朝用的騙局有功,授陶仲文兒子、女婿官位,作為恩賜。
這件事看起來結束了,實際上卻還在延續。
自此,嘉靖帝對於紅丸丹術的迷戀,一發不可收拾,他反複研究,覺得段朝用的黃白之術也許真是騙局,就如陶仲文說的,所有的黃白之術,無外乎用的是有金銀的礦石,或者是在石頭中混入金粉銀沙等方式。後來審訊出來的結果也確實如此,段朝用號稱煉出來的白銀,都是翊國公府上的。
但是,嘉靖帝卻覺得,段朝用說的那套紅丸丹術的理論卻很有道理,他決定繼續煉製元性純紅丹。
嘉靖帝讓陸炳將段朝用放了出來,幫助自己煉製元性純紅丹。
於是,他廣征道士方士之流,在宮廷中搞起了齋醮,不斷擴大規模,耗費巨資。
他又令禮部派員在京城、南京、山東、河南等地挑選了民間女子千餘人進宮。以後又多次采選宮女,八歲至十四歲的幼女多達數千人。
嘉靖帝用方士段朝用等人煉製丹藥,不惜犧牲宮女的身體,甚至年輕的生命。為了采得足夠的煉丹原料,皇帝強迫宮女們服食催經下血的藥物,輕則極大損傷宮女身心,重則造成失血過多甚至血崩,許多人因此喪命。此外,為了防止泄漏煉藥的秘密,甚至可能殺掉取過血的宮女滅口。
陸炳看到嘉靖帝好似走火入魔,從原來的精明能幹慢慢滑向昏庸,心急如焚,可是勸了幾次,嘉靖帝索性不見他了,讓他束手無策。
見到陸炳被疏遠,原本被嘉靖帝訓斥的郭勳等人,又動了心思,居然比之前更加跋扈起來。
可是沒想到,就在郭勳得意忘形,不能自製的時候;就在畢雲對陸炳失望,每日掙紮在痛苦中的時候……郭勳樂極生悲了。
嘉靖二十年,嘉靖帝給郭勳敕書,命與兵部尚書王廷相等同清軍役,郭勳久不領敕。言官紛紛疏劾。郭勳亦上疏申辨,說:“有何事,更勞賜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