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銅錢,仿佛成了活物!
就在這時,張舉突然吐出一口氣,輕喝一聲,又一箭“嗖”的射出!
那箭貼著一個錦衣騎軍的笠帽而過,切斷了上麵的孔雀羽,然後又擦過另一個錦衣衛騎軍的笠帽下方,切斷了他發際和耳朵之間的那根帽帶,最後……箭尖鑽進錢眼兒裏,帶著那枚銅錢,釘在一棵樹的根部。
當人們的眼睛隨著那箭和那錢落在那顆樹上,然後視線上移時,才發現……釘著銅錢的那支箭,和之前的那幾支箭,都在同一顆樹上,而且排列成一豎溜兒!
村寨中的呼吸都停掉了,隻剩下風在呼呼鼓動……
“嗬嗬。”木必首先打破了寂靜,他苦笑了兩聲,放下手中的弓,對張舉抱拳道:“這局……是大人勝了……”
張舉表情淡淡的,連錦衣騎軍們都沒有太多驚訝。比這更加困難和驚險的演示,張舉都演示過不知多少次了。
那個孔雀尾羽斷掉的錦衣騎軍默默蹲下撿起羽毛,摳掉笠帽上的羽毛斷根,將羽毛重新插上。
那個帽帶斷掉的錦衣騎軍拉著帶子的兩個斷頭,打了個結,再將笠帽係緊。
張舉對木必笑了笑,道:“開始第二局吧!”
看著自信的張舉,木必開始不自信了起來,而他和那幾個傈僳族獵人的生死,壓在他的心頭,更沉了三分。
木必想了想,道:“請問大人,剛剛您說可以按照我們戰鬥時候的習慣來……可以用弩是嗎?”
陸炳點點頭,張舉也表示同意。
木必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剛剛那一局,比的是準頭,那麼這一局,就比比速度!”
木必邊說著,邊取下腰間的小弩。
傈僳人、錦衣騎軍們,都聽出了木必的意思。
傈僳人臉上有些尷尬。
而錦衣騎軍的臉上,露出一分輕蔑和譏諷。
用弩跟弓比速度?
錦衣騎軍和傈僳人都是以善射聞名,他們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開弓射箭,和上箭摳扳機哪個更快?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而且,同樣力度的弓弦,粗長的弓箭肯定比細長的弩箭射速要慢。
木必居然提出這樣比試,實在讓傈僳人有些想不到。
可是,想想這場比賽背後的意義,以及勝負的代價,傈僳人沉默了。
木必也是沉默的……
陸炳和張舉兩人對視一眼,反而是笑著的。
這就是他們的目的,木必開始耍小手段,說明他的自信正在消失。
這樣表示,傈僳族這頭山林的猛獸,正在失去他們的豹膽熊心。
如果木必不耍花招,隻是英勇對抗,說不定讓傈僳人起了哀心。所謂哀兵必勝,若是那樣,這件事反而會更麻煩一些。
而現在木必的行為,正中陸炳的下懷。
陸炳沒有阻止,張舉也沒有多言。
木必讓幾個傈僳人,在遠處的一溜兒矮矮的石牆上,一溜擺出二十個紅彤彤的山中野果。一個個有嬰兒拳頭大小,遠遠望去,好似一個個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