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中有身強力壯者,也各種借口和逃避,千方百計的希望能夠四處運作下,免了商役。甚至,還有全家逃避到外郡者。
久之,京城和直隸之地,富戶漸稀,後連累中戶,再複及中下戶,是由市巷蕭條,即有千金之產,亦惴惴惶懼。
於是給事中魏元吉上疏,極言鋪商困乏,請以太倉銀給補未發商價。
嘉靖三十七年三月二十七日,世宗以魏元吉所言甚是,詔恤京師鋪商。
然而,由於邊餉急需,太倉銀常常難以供應,故雖有存恤之詔,而商困如故。
大明局勢稍稍平穩,雙方之爭再次白熱化。
此次楊林先下手了……
嘉靖三十七年三月二十八日,刑科給事中吳時來在楊林的暗中授意下,再次疏劾嚴嵩貪財納賄。
他說:“嚴嵩執政二十年,文武官升遷去留,悉出其手。又暗中令其子嚴世蕃出入禁所,批答章奏,招權示威,指使公卿,奴視將帥,貪汙受賄,財貨山積,猶無厭足。用人唯親,每行一事,推一官,必先報告嚴世蕃而後奏。陛下但知議出部臣,豈知此皆嚴嵩父子私意!許多正直廷臣無不怨恨嚴嵩。臣以為除惡務本,今邊事不振由於軍困,軍困由於官邪,官邪由於嚴嵩父子好貨。若不速去嚴嵩父子,邊事不可挽救。”
同一日,刑部主事張翀、董傳策也在楊林的暗示下,分別上疏劾嚴嵩。
張翀說:“自嚴嵩當政以來,國家錢糧給邊者十之四,賄嚴嵩者十之六。嚴嵩之富有早已超過數十萬,嚴嵩家之富可知。”
董傳策說:“嚴嵩恬不知戒,居位一日,天下受一日之害。他壞邊事,賣官爵,耗國用,用罪人,擾驛傳,害人才,必須立即清除。”
吳時來三人上疏之後,嚴嵩懷疑除階是幕後主使者,密奏嘉靖帝。
嘉靖帝懷疑徐階和陸炳、楊林一方私下有勾結,信嚴嵩所言,立將吳時來三人下獄,追究主謀者。掌握了詔獄權利的朱六,在審訊的時候,希望將苗頭引向楊林一方。
但是吳時來三人至死不承認,都說是太祖高皇帝教導他們的。
嘉靖帝無奈,卻還是怒宣詔,將吳時來三人俱發邊遠煙癉衛所充軍。
吳時來作為楊林的得力幹將,就此倒台。
而這之後,嚴嵩疏請致仕。
嘉靖帝雖慰留之,但是想到嚴嵩手下的嚴黨眾人,一直是楊林攻擊的缺口,竟是成了自己一方的弱點,心中自是已稍厭嚴嵩。
嘉靖三十七年四月初九日,兵部奉旨進裁省驛遞事宜:“國初,以驛遞宣傳王命,飛報軍情。時至今日,成法盡更,糜費十倍,既有站紅船,又增設官民座船;既有額定馬驢,又增設幫馬;既有正差應付,又有借冒關牌,分外逼索。依《會典》事例,應盡毀官民座船,以其費入官。其旱驛馬驢,除兩京會同館外,每驛減十之三,非要衝之地減十之五。所過官承,必須正差勘合,勘定職名、地方、夫馬之數,方許應付。其他一切分關、倒關、借關、改關及額外鋪陳、饋送、折乾等弊,在內聽科部、在外聽撫按官參革,並以地方所省錢糧之半,解部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