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級又要來插班生了!有的男生聽說新來的是女生,原本成天“虧損”的臉立刻興奮地“扭虧為盈”了,仿佛來的就是自己的女朋友似的。
由於處在班級男生多女生少這種“狼多肉少”的狀態,初戀競爭是異常激烈的,就像平靜洋麵下的暗流。該出手的男生都出手了,沒出手的當然也是想出手的。他們的心裏恨不得班級能一天來一個插班女生,或者是從班裏一天轉走一個男生。
“隻要有喜歡的女生,男生們該出手時就要出手。”這話可是我們曆史老師在班上公開發表的著名言論,別看他長相一般般,課卻講得特別好,說話都像哲學家,誰想不喜歡他根本找不到理由。
“啊?怎麼不是位帥哥呢?”對於插班生的事,我問死黨任瑤琚。
這的確是我唯一的感受。這年頭,女生們都是玫瑰,好看但也紮手。還是男生簡單,大家都是哥們兒,什麼說道都沒有,他們也從來不會為一點小事斤斤計較。
“咦,你怎麼這種反應?去年轉來個王小京還不隻是閑人一個?每天都像悶葫蘆坐在那裏不出聲,對誰都不理不睬的。”瑤琚一邊說一邊用眼睛瞟了瞟坐在最後一排的王小京。
“嗯,他是讓人捉摸不透,一年來我好像從來沒和他說過話哎。”我找出證據表示讚同。
不可思議的是,“悶葫蘆”上課多數時間都在睡覺,可是學習成績卻一直上等,要不是英語拖後腿,他的成績絕對是名列前茅的。
就讓這個黑黑瘦瘦的男生不染世俗塵埃、孤芳自賞去好了。
我倆還沒說完,班主任抱著一大堆作業進了教室,打開她的大嗓門說:“我說同學們就不能歇歇麼?安靜,安靜,省點能量!”瑤琚識趣地回了座位,教室裏頓時全是翻書包找語文書的聲音。
她才三十出頭,剛剛休完產假,體形可想而知,高高聳立的胸部裏裝著走哪兒帶到哪兒的她家小寶貝的口糧,也向人無言地證實著她初為人母的驕傲!每次看到她,我總會聯想到袋鼠。
她作為優秀班主任是當之無愧的,對班級事無巨細,了如指掌,對我們就像一隻老母雞護著一群自由散漫的小雞。可有時她的做法總是讓人難以理解,尤其是她喜歡解決女生之間的問題,可每次談完話都適得其反,因此,我們之間總是存在著一堵無形的牆,我們在
牆的裏麵她在牆的外麵,無論她怎麼努力也不能打破這堵牆……
“哎,別忘記你們現在正是早上八九點鍾的太陽啊……”她說話時總是意味深長得有些滄桑。
“老師你怎麼總這麼說啊……”
“因為在老師心裏,你們永遠都是最充滿希望的啊!”
雖然我們都不喜歡她總是把大家看成小孩子,但她這話卻說得無懈可擊。盡管如此,不知哪個天才還是質問道:“那老師你倒是說說看,我們到底是八點鍾的太陽,還是九點鍾的太陽?”
“這個麼……八點半好了……”班主任就是有才。
潘樂早就樂得不行了:“哈哈哈哈……老師你可真幽默啊,我們眼看著就要成年了,要是太陽也該接近中午了!”
“好了好了,快把作業發下去吧!”唉,老師就會往死裏留作業,哪一科都一個德性。題海戰術讓人喘不過氣來,中學生就像是被燒紅屁股的茶壺,底下死死地燒著,上邊不得不冒泡泡,為了一次考試就把祖國的花朵摧殘成跟茶壺一個樣。讓人無力反抗又不敢埋怨的中學時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我期待完全自由的那一天快快到來。為了我的目的,我漸漸接受了這壓抑的生活,可……為什麼我的成績總是這麼差?
在結束了一篇現代文閱讀的專項訓練後,班主任滿意地下了課,我終於可以釋然地好好休息一下了。於是,我安靜地伏在桌子上隻露出兩隻眼睛來看班級的一切,就像黑夜裏的貓頭鷹在搜索屬於它的獵物。
金明溪那個死丫頭又去走廊裏炫耀自己了,旁邊還跟著兩個跟班一樣的死黨———唐雨和張一冰。我懶得再欣賞她扭捏的樣子。
何俊哲又穿著寬鬆的短褲和那雙大旅遊鞋和其他男生一起興高采烈地談論籃球。無論他再怎樣也不會有人反對,尤其是老師們,對他甚至低三下四,誰讓他媽媽就是校長大人呢!
視線剛想換個人,卻發現身旁早已站了一個人———程可冠。帥氣的臉上總是堆著白癡似的笑,看了讓人不寒而栗。這個人別的都很好,唯一一點就是隻要發現別人一丁點缺點他都會馬上指出來並且妄加評論,如同班級裏安裝了一台活的顯微鏡,因此,與他說話前都要檢查一下自己有沒有什麼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