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和風陣陣。北京,經過一個冬天的白雪覆蓋,曆經數九寒天的風刀霜箭,現在已是萬綠齊歡。剛開春的校園,充滿了生機勃勃的氣息,幹枯如材的龍爪槐不再是那樣猙獰,清脆欲滴的小嫩芽兒爬滿了忍辱負重一個冬天的老樹,一片荒涼的草坪頓時綠意盎然。
我和蕊還是一同上自習,一起散步。到了周末,電影院裏又有我們交頭接耳的情節,舞廳裏又出現我們翩翩起舞的鏡頭,校外公園的湖水中又多了一對青年男女親昵相偎的倒影……誰也沒有料到如此迷人的季節,如此平靜的氣氛孕育了一場大風大浪。如果日子可以無條件照常下去的話,還可以收獲一些遙遙無期的喜悅,隻可惜,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該發生的事還是要發生的。
因為上次的視覺假象,我變得更加脆弱,雖然我完全相信了她的話,但根植於內心深處的悸動遲遲揮之不去,我對她的疑心越來越重。一有他人提及蕊,我的心肯定要停止跳動達10秒鍾以上,我真受不了失去蕊的打擊。
“燁,我係裏有會,我出去一會兒。”她說完就走了,桌上隻留下她的拉開的書包。
看著她消失在夜色中,我的視線重新回到那一個神秘得可愛的書包。
“咦,那不是日記本嗎?記得在火車上相識時,她不是用這個本兒寫日記嗎?”我眼睛一亮,一陣熱血湧上心頭。此時此刻,我忘卻了人世間所有的煩惱,我忽略了坐在周圍的同學。我隻想馬上知道日記本裏記了些什麼內容,能否找到一些痛苦的理由和證據……就這樣,我把日記本從頭看到尾,一個字都沒放過。
天昏地暗,世界的末日仿佛就要來臨;人心難測,柔情萬種到頭來卻空夢一場。日記裏有些什麼內容呢?是少女懷春的心路曆程,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日記裏記的都是她的絕對隱私,是她和幾個男人在一起擁抱接吻的感受,是她利用男人作梯子的良苦用心……她根本就沒有愛過誰,她的目標是找老外出國,她的欲望沒有哪個中國男人能夠滿足……我還算較幸運的一個,她至少還是喜歡我的,她欣賞我的才幹,她欽佩我的思維,她讚賞我的人格……
我該怎麼辦?離開她,永遠離開這個危險的女人?不行,我肯定做不到,前次才分開幾天都做不到。
老天,我該怎麼辦?不會讓我去死吧,我還年輕,我還想當作家。
我象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喪家之犬,耷拉著腦袋,搖搖晃晃從圖書館橫了出來。我又一次看到了北京上空的明月,眼中,晶亮晶亮的,好大一片。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蕊怎麼會是這種女人呢?蕊是絕對清純的姑娘,我可從來都未懷疑過她啊,她不會說假話的,她像仙女一樣活在我的心裏……”我一支接一支地抽著悶煙,我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好希望剛才的場景是在做夢。
這就是痛苦,真正的痛苦,讓我鑽地都找不著縫,讓我跳樓又找不到樓頂。
“你看起來氣色不好,是不是失戀了,是哪個姑娘,我幫你去說說情……”
“戀你個頭!”聽了她說的這席話,我氣得都快炸肺了,我用了近十二分的努力才沒罵出口。
“還沒啦,你是不是想見縫插針?那還得請你耐下心來等一陣子。”我本來氣得都要哭出聲來,但一看到她,我怎麼也發作不起來。我又一次投降了。我假裝什麼也沒發生,依舊“開開心心”地和她神侃著。“你今天怎麼老看我,還不看夠?”蕊已經覺察到我的反常,她從我看她的眼神裏讀出一些問號來。
“我就要看你,你漂亮,你可愛,我愛你還不行嗎?”我說話有點語無倫次了。
難道就這樣下去嗎?這對我太殘酷了,老天爺幹嗎要讓我知道呢?我要和她說清楚,我要問她這一切是為什麼,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