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連你也覺得我眼光挑?可是我不挑呀,你看我不就獨獨看中你,心裏再也放不下其他人了嗎?”
溫柏言突然沉默了,送她回去的路上不再說話。是她說錯了什麼?可是回想剛才的情景,舒茼依舊一頭霧水。
溫柏言在她下車前說道:“舒茼,我不想束縛住你的手腳,你該嚐試著與不同的人交往,也許那樣你才會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年輕的時候不要太早給自己下定義,等到後來後悔,會來不及。”
舒茼怔在那裏,不明所以,然後她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問他:“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在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要試著與其他的相親對象交往,假若遇到合適的就甩了你跟他們跑?”
溫柏言的沉默已經是另一種默許,舒茼的心此刻疼得能滴出血來。他把她看作什麼了,朝三暮四的壞女孩?
“溫柏言,我記住你的話了,你的每句話我都會記得清清楚楚的。所以,我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舒茼咬牙,在轉身關上車門的那刻,眼淚決堤。
她曾在十六歲的時候愛過一個男孩子,為了他,她不顧一切,那時以為她再不可能像喜歡他那樣去喜歡另一個人,曾在分手的時候驕傲地告訴他,她這一生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為了他放棄另一個真心待她的人,可是他卻跟著其他女人跑了。
這些年,她把自己的心小心翼翼地藏好不讓別人看見,她心口的傷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得以痊愈,她以為她再也不會好了,可是溫柏言的出現卻輕易治好了她的傷。但是這個治了她心上的傷的男人,卻給了她新的傷口。她以為他什麼都不會怕不會在意,然而現在她不確定了,是不是她以前真的太過自信?
拉開大門,燈火通明。舒茼明白三堂會審即將開始,可她已經沒了與他們交談的興致,徑直往樓上去。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那該死的相親全丟到腦後去。究竟是誰說的二十五歲以上的女人會嫁不出去,才讓她媽這麼急著在她二十四歲這一年把她推銷出去?
“舒茼你甭想逃避,過來坐好。”她媽自然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舒茼雖然常常對他們的舉動有異議,但絕對是個孝順女。她耷拉著腦袋一頭紮進沙發裏。
“剛才送你回來的那男的是誰?”真是出乎意料,竟然沒有問到她相親的事。可是她寧願她媽問的是,屠夫那人怎麼樣,挺好吧?
“同事。”她悶在抱枕上懨懨地回答。
“什麼同事還開得起卡宴?難道現在的富二代都流行給人打工了?”她媽的聲音忽然尖銳起來,白著一張臉,臉上的肌肉抖著,可見忍得十分辛苦。
舒茼瞬間明白她媽是什麼意思,倏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大聲吼道:“媽你什麼意思?你意思是我傍大款還是給有婦之夫做小三兒?你女兒我還沒賤到這種程度吧?”
“那你告訴我那人是誰?你不是該去相親的嗎?為什麼會坐著別人的車回來?”她媽也站了起來,母女倆之間的戰火似乎一觸即發。
“那是我老板,你可以去問林晶表姐,正好碰上他,他就送我一程不行嗎?”
舒母愣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老板”兩個字又格外紮耳,女兒一個小職員怎麼就得到老板青睞了?她聽林晶說過,女兒那公司雖然算不上大公司,但規模也不小,幾百個員工,老板唯獨記住了一個舒茼?
“總之舒茼我警告你,離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遠一點兒,那種人咱高攀不起,咱踏踏實實地找個疼你的男人嫁了,有錢人都不靠譜。”舒母的聲音軟了下來,卻如當頭一棒狠狠敲在舒茼腦門上。
依照母親現在的說辭,即便溫柏言再好,他們再如何相愛,想過母親這關也非一件容易的事。她看向一直沉默的父親,父親麵目祥和,可是她知道,他必定是站在母親那邊的,因為父親很愛母親。小時候她曾羨慕母親能有父親這樣的丈夫,即使現在,她也仍希望自己以後的丈夫也會像現在的父親愛母親那樣疼愛自己。
舒茼垂著頭,悶悶地說:“我知道了媽,你安排就是了。”
是溫柏言說的,要學會向現實妥協。那麼她想知道,她的妥協能換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