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白了,寂靜的村口,站著即將離別的四人。
兩位長者對著年輕人好一番叮囑,才放兩人離開,幸不是永別,陸勳的心裏並不是太難受。他和歧邪目送兩位老人牽著驢走遠了,才走上了相反的道路。
林中小路依舊蜿蜒,兩人閑聊著走了一會,道路卻突然之間寬了起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條路是人踩出來的。果然,不遠處一間人造的小木屋出現在兩人麵前。
“要不要去歇會兒?”歧邪回頭看了看陸勳。
陸勳倒不是很累,但天至晌午,腹中卻早已作響。隻得點頭同意。
小木屋裏收拾的十分幹淨,據歧邪說,這是獵戶建造的小屋,平素自己使用,若是有旅人錯過了宿頭,也能進來休息。屋內有獵人留下的肉幹和糧食,任君取用,若有錢就留些財物,若是無錢,便隻當行善了。
兩人從包裹中取出幹糧,就著獵戶醃製的肉幹,草草吃了一頓,正有意睡上一覺。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呼喊聲。
“聲音不對!人聲裏還摻著別的動靜。”歧邪的聽力要比陸勳好上不少,一下就聽出了不同。
“去看看?”陸勳提起月眠刀從毛氈上站起來。
歧邪點點頭,兩人背起行囊衝出了木屋。
出門後嘈雜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陸勳循著聲音望去,不由大驚失色。
遠處的天上盤旋著很多蝙蝠一樣的東西,定睛細看,正是陸勳初來時遇到的翼魔。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就提腿向事發地奔去。陸勳的腳力算是不錯,但歧邪跑的更快,兩人一前一後跑向樹林深處。
跑了不足一裏,就見一棵白杆大樹突兀的出現在明顯兩人麵前,這棵樹太大了,以至於其他的樹和他一比,小了不止一號。歧邪使個眼色,兩人翻身爬上了上去。爬到樹頂,陸勳發現這就是樹林的盡頭了,前方視野開闊,雜草橫生,樹林的密度也變得很小。不遠處,兩個騎士和一架馬車正被幾十隻翼魔追趕著。
幾人離森林越來越近,陸勳也看的越來越清楚,騎士的裝扮是東國風格。加上架馬車的,共有三人。都身著黑甲,披著黑色的鬥篷。他們不帶頭盔,隻是臉上覆著黑鐵麵具,也看不到眉目,兩名黑色騎士的胯下卻是兩匹神俊的白馬。一旁的歧邪指著馬車上的絳紅大旗說道:“這是陰陽騎啊!”不等陸勳發問,歧邪又疑道:“他們不在荒外遊擊蠻族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距離樹林不足幾百米了,騎士頭上的翼魔也從天上靠了下來。隻見左邊的騎士從馬側抽出了一把長弓,對著天上的翼魔連發三箭,三隻翼魔盤旋幾下從天上掉了下來。有一隻沒死,正欲掙紮起身卻被另一個拿著三棱槍的騎士一下掃爆了腦袋。駕車的騎士也從背後撤出一把帶有護手的短柄骨朵敲打著從天上殺下來的翼魔。
眼看騎士就要被翼魔圍住了,歧邪轉過頭對陸勳說:“幫忙!”言罷從樹上跳下,奔向騎士。陸勳也忙從樹上跳了下來,連翻了兩根頭才緩衝了力道。他回頭看看參天的巨樹也來不及後怕,抓緊月眠刀跟著歧邪跑了過去。
翼魔比從天上看著大多了,歧邪從背囊裏掏出一把短劍,長不盈一尺半,造型簡素,劍刃卻薄的幾乎透明。隻見他反手握了,一個箭步上前躲過翼魔的利爪,一劍刺中一隻,那翼魔轉瞬就變成了一座冰雕,歧邪踩著冰雕翼魔飛身而上又從低空撲到了另一隻身上,一劍從翼魔的腋窩處刺了進去,那翼魔同樣快速結冰從天上掉下來摔得粉碎。
陸勳拔出月眠刀,先是感歎了一下這把刀的顏值,但沒等他感歎完,翼魔已經殺到了。“小心!”歧邪在不遠提醒道。兩隻翼魔飛撲過來,一股腥臭味也跟了過來,隻是這兩隻翼魔可比鐵流螢慢的多了。陸勳側身躲過第一隻翼魔,扭腰一刀劃向身後,他本來隻期望能砍到就好,哪知當先撲來的翼魔竟被他攔腰砍成兩截,另一隻飛來的翼魔如同鷹爪的雙足狠狠抓向陸勳的腦袋。陸勳幾乎本能反應一般矮身避過,雙手握刀向天一式撩斬,將那翼魔由胯下至頭頂劈成兩截。月眠刀利的驚人,刀切入魔物身體時全無停滯,連骨頭都感受不到,陸勳信心大增。
而那三個騎士也是殺伐淩厲。持弓的那位也換了把短柄骨朵,和那駕車的一模一樣,看來這就是他們的製式武器之一了。拿三棱槍的騎士身形碩長,手中的三棱黑槍活似遊龍,挑、刺、掃幾乎每一擊都能殺死一隻翼魔。攻法淩厲,全無半點虛招,顯然是長期搏殺練就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