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高中同學。”
說了開頭,剩下的就簡單多了。
趙寒星盯著黑夜裏朦朦朧朧的床簾,繼續敘述。
“高一的時候,我們在一個班。她考全班第一,我考全班第十。班主任安排了5個興趣小組,第一名和第十名在一個組,帶4個同學。我叫她組長,我們坐在一起,上課做小組討論,下課一起寫作業。我是她的組員,我可以問她問題。實際上全班所有人都想問她問題,她講問題很精簡,但是講在點子上,她比老師講的還好。但是她不是每個人都能回答,她也有自己的作業要寫。我也想問她問題,我就幫她寫作業。我模仿她的字,幫她抄筆記,抄素材本,抄曆史卷子一大段一大段的答案。”
“老師說她的字不規整,讓她多練字帖。她不想練,她討厭寫很多字。她寫作文每次都是剛好寫到800字,多一個字都不願意。”
說到這裏找寒星停了一下,好像是笑了。
他接著說:“高二我們就分班了。我理科不太好,她要考廈大,我也想考,理科考不上,就得學文。”
吳青籟插了一句:“為愛考廈大,厲害了我趙哥!”
趙寒星笑著,“是啊,還好考上了。”
“你們分班以後還有聯係嗎?”江羿綿問。
“還是偶爾能遇到。”趙寒星說,“畢竟是在一個年級。早操、課間操、中午食堂吃飯、體育課、周一升旗、周五放假……我們家都在鎮上,有時候會一起坐車回去。”
劉宴安問:“其他的呢?”
“其他的……”趙寒星歎了一口氣,“其他就沒有了。除了我偶爾考到前三,可以和她一起領獎狀,就沒有了。”
吳青籟開玩笑說:“那趙哥你是不是鉚足了勁兒考前三啊?”
趙寒星眨眨眼睛,“是啊。”
吳青籟好激動地放下手機,“哇趙哥你真的好那個……叫什麼來著?哦勵誌!好勵誌啊!太牛了吧。”
趙寒星笑笑,“沒辦法,月亮越升越高,不跑不行。”
吳青籟“嗷”了一嗓子,像發現了華點:“月亮!”
趙寒星說:“她是我的月亮。”
怎麼不是月亮呢,所有的皎潔和光輝,黑夜裏唯一的燈塔,少年人一直向上攀爬的目標,不就是月亮嗎。
劉宴安問:“你的月亮,也在我們學校?她知道你喜歡她不?”
趙寒星因為想到‘月亮’心情的失落下來,“在吧。不過她不知道我喜歡他。”
江羿綿就問,“都追到一個大學了,不去追人?”
“可以試試。”黃楊也覺得應該去追。
趙寒星苦笑,“我連她是不是真的在這個學校都不知道。”
“問啊,”吳青籟可太操心了,“不問怎麼知道。要不你說個名字,我幫你去打聽。”
趙寒星搖頭,“考完試吧。過年有同學聚會,那時候再問。”
“好吧好吧。”吳青籟又拿起了手機,“下一個。”
按照床位順序,下一個是劉宴安。
“到我了?”劉宴安清清嗓子,“那我就講初戀了。”
吳青籟搭一句,“劉哥你早就等著秀恩愛了吧?來吧來吧,我知道的,都是狗糧。”
劉宴安笑著說:“我和茵茵,最開始是網戀。”
江羿綿接話,“然後呢?”
劉宴安還在笑:“然後我們見麵了。”
江羿綿就說,“你自己說吧,我不給你捧哏了。”
“我們是在一個論壇上認識的。我高考結束之後網絡時間自由了,就去上網,無意間進了一個科學論壇,講候鳥的。我挺喜歡候鳥的,就留言討論。茵茵也在那個論壇留了言。我們有很多觀點一致,我們互相留言點讚,一來二去就熟悉了。再後來,有人說論壇要改版,關閉一個星期,想繼續聊的人加群。我們都加了群,我怕將來群也出問題,就加了她的聯係方式。”
“群裏的人很多,聊的也亂,我們倆偶爾自己私聊,聊著聊著,就不止聊候鳥和生物地理了。聊起了生活,聊起了社會。”
“再後來,就聊成了網戀。”
吳青籟支著耳朵,“過程啊,我們要聽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