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堰舟身形如鬆，不閃不躲，眉頭都沒皺一下，硯台擦著他的額角飛過去，撞到門框，應聲而碎。
如玉的額角流下殷紅血跡，順著蒼白的臉頰往下流，滴落在紅色的飛魚蟒袍，襯得主人更加妖美。
幽黑的眼眸都沒眨一下，像是沒有知覺。
皇上怒目而睜“沈堰舟你最好給我個解釋，你是朕的人，曆來隻效忠皇帝，為何與郡主廝混到一塊兒，她有個不著調的娘，能說什麼好姑娘。”
“皇上息怒，臣跟安寧郡主實乃清白。”沈堰舟垂下邃寒的眸，遮住眼底的戾氣。
“清白？滿京城都知道你們二人伉儷情深，你竟然跟朕說清白？”
“下一步沈督主是否跟長公主達成共識，要奪皇位。”
皇上陰冷的雙眼盯著他，為何人人都肖想他的皇位，連世代守衛皇帝的東廠督主都不能避免。
“臣無根。”
沈堰舟清冷的嗓音，響徹整個大殿。
皇上滿腔的怒火頓時散了，他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他不可能有自己的後代，更沒想奪皇位，隻喜歡病秧子郡主，哪個男人不想有個女人陪伴在身邊。
有種拳頭打在棉花的無力感，夾雜著更甚的安心。
“朕誤會沈愛卿了，既然你喜歡安寧郡主，那朕給你們賜婚。”皇上臉色緩和許多，口吻欣慰，像是對待自己的小輩。
“臣暫時不想成婚。”
“你怕長公主不同意？”皇上撫掌大笑，他那個長姐的性子囂張異常，也不知先皇為何獨獨寵愛她。
沈堰舟抿了抿唇，默不作聲，實則他不想讓皇上摻和，他還沒有問過小姑娘的意見，還沒有找到毒醫，怎能簡單的一句話就把她娶了。
皇上背著手走了幾圈，心底驀然冒出想法。
“朕會說服長公主同意，讓你們成婚，朕希望你能夠不負所托，讓長公主心甘情願的把虎符交出來，朕也不會虧待她，會給她一處邊關的宅子，讓她安度晚年，沈愛卿意下如何！”
皇上笑意滿麵，壓在他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挪動些許，想要徹底的鬆口氣，還需沈堰舟交上虎符。
“皇上，臣聽聞兩位皇子前些日子讓人挾持郡主，索要虎符的下落，長公主氣的命人追查許久，臣在暗中周旋，才沒讓兩位皇子暴露。”
沈堰舟答非所問，佇立皇上跟前，利落的把兩位皇子賣了幹淨。
皇上陡然瞪大眼睛，眼底驚詫，身形不穩的後退兩步。
“沈愛卿此話何意？”
他不願相信自己的兒子有大逆不道的心思，準確的來說，不相信這一天如此之快的到來。
他正值壯年，又不是垂暮老人。
“皇上要分辨兩位皇子的心思很簡單。”
“噢？”
沈堰舟薄唇輕啟，幽幽的眸光看向皇上。
半個時辰後，皇上心下安定，特命禦醫為他診治傷口後，他才飛身離開皇宮。
皇後宮內，本是就寢的時辰，她不安的走來走去，大皇子牙呲欲裂的坐在椅子上，清俊的麵容扭曲。
皇後看著他這樣更糟心，低聲嗬斥“你瞧瞧你這副樣子像什麼？本來長得就不俊雅，這下更醜了。”
鳳眸轉向一邊，她都眼睛疼，明明她長得也不算醜，皇上年輕那會兒也是玉樹臨風，怎麼生的兒子一點不像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