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狐妖,莫傷我兄弟(1 / 2)

你有過夢魘的經曆嗎?

那是一種,夢裏你被一股看不見的、摸不著的、無形的、恐懼的感覺追趕,而你想逃卻怎麼也掙不開的體驗。

三百年前還沒有被師父撿回昆侖山的時候,我常常做這樣的夢。

青丘王宮覆滅,我曾經苟延殘喘的獨自生活過一段日子。

那段日子裏常常做這樣的噩夢。

我知道這是我心裏再沒有了依靠。這噩夢源自於我內心深處,對未知人生最強烈的的恐懼。

不知為何,在姬發這次受傷時,我昏迷的期間,我再一次陷入了這種夢魘之中。

這種感覺久違又強烈。

再次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姬發蒼白的臉龐和緊皺的眉頭。

“阿瑤不怕,我帶你去西岐,我們重新去找一個家。”

他氣息微弱,吐字已經模糊不清,但奇怪的是我完全聽懂了他的意思。

就像母親與牙牙學語的稚子一般的心有靈犀,別人聽不懂的囈語,我們之間溝通和理解起來,卻沒有障礙。

我躺在床榻,想要翻身,盡量讓自己不去麵對這樣的場麵。

這些年,我從來都不敢直麵內心深處的孤寂與恐懼,生怕自己在這些感情之下,對別人生出來依賴之感,這種依賴之感會讓我變弱,而一旦變弱我是會死的。

此刻我竟然連翻身都做不到。

我的另一側手腕被人用鐵鏈鎖了起來。我是神仙,有法力,本以為催動體內的靈力就能掙脫這束縛。

怎奈,我此時卻一點靈力都沒有。

“別掙紮了,這是混元捆仙索。”

是那白衣男子,他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撩起簾子進了營帳。

“你這是何意啊?太子殿下。”

我拿起被鎖鏈圈住的手腕,故作鎮定的問他。

其實就我個人來說,我生平第一討厭的就是牢獄,第二討厭的就是枷鎖。

那人見我猜中了他的身份,先是眼裏一怔,我低頭瞄了一眼他衣袍上的玄鳥圖案,又想起來自己之前一時口快稱商王為父王,他便也瞬間明白了我識破他身份的緣由。

他端著藥碗走近了,看我還在跟那鎖鏈較勁,便不慌不忙的說了一句,“別忙活了,你是妖物,姬發如今又生死未卜,我不能放你走。”

我抬眼瞪著他,心裏一陣莫名的鬼火正愁找不到地方發泄,便拿他當了出氣筒:“你這腦子也配當太子啊?我要害他又何必這麼辛苦的把他送過來?再有,你捆我好歹也捆在地牢裏,把我跟個男人捆在床上,你們大商是貧瘠到牢獄都不夠了嗎?”

我很明顯的看著他額頭上暴起的青筋,想來他身份尊貴應該沒有人敢對他這樣說話,隻聽他哐當一聲放下了藥碗,抽出了他腰間的寶劍。

我雖然被這捆仙索縛住了法力,但是氣勢上是一點不輸,我眼見著大商的太子殿下被我氣得臉青鼻子歪。

心底裏因為被束縛而升起的怒火,才消退了幾分。

這人趕姬發可差遠了,姬發和我鬥嘴從來沒輸過,這莽夫看來隻會動粗,嘴皮子功夫那是一點不會。

“你這妖物,再口出狂言,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砍了你。”

他那兩個眼珠子瞪的老圓,比姬發眼睛大。

“來啊來啊,你趕緊砍,你試試砍了我的腦袋,我還能不能活?你從小生長在那王宮裏,恐怕是沒見過世麵,你都說我是妖物了,你這破銅爛鐵的也能傷得了我?”

我索性換了個姿勢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讓眼前的這位太子殿下相當的挫敗。

他終於是氣急敗壞,揮手想用手中的劍砍掉我的頭顱,“你這沒見識的鄉下人,侮辱我就罷了,居然敢侮辱我的鬼侯劍!”

我閉眼著是都一點不怕,心裏甚至還想著現場給這小子表演一下,如何把斷頭接回去,這場麵說不定能把他嚇死。

嘿,真不錯,當年申公豹在昆侖山教我這一招的時候,我萬分嫌棄,沒想到此刻還能有這用處。

“咳咳,殷郊,莫......傷她......”

姬發這小子居然不知怎地,突然又咳又喘的冒出來這麼一句,擋在我麵前,我才回想起來,清晨那個中醫說得話,嚇得忽然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