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王虛勢!商王虛勢!商王虛勢!
重要的話我要心裏說三遍,盡管不能嘴裏說。
我在那車攆裏麵左搖右晃的顛了兩個時辰,馬車才終於至那麓山腳下。
話說這商王還不如像上一次崇應彪那樣,直接把我敲暈來的痛快,起碼被敲暈不會承受這車攆的顛簸之苦。
我腦子裏本來就是一半豆渣一半腦水,被這樣一番晃悠,滿腦子都是摻了水的豆渣。
我算是明白了,在這人間,帝王一聲令下,是罰是賞根本就不是兩個孤立的概念。
比方說,商王他表麵上說是賞賜我泡澡堂子 ,但實際上我被這樣一番折騰,不僅早飯、午飯沒吃,還吐了一肚子酸水。
如今人走在路上雙腿都打顫,三魂已經是丟了七魄,關鍵是一會兒還要小心的應付、提心吊膽的伺候那個莫測難辨的帝王,這個中滋味屬實算不得美好。
哎,帝王心意,賞也是罰,罰也是賞。屬實是摸不透、不敢猜。
“美人請褪去外衣。”
我被後麵跟著的一長串宮女盯著,換做平常誰能想到,這些看著斯斯文文的宮女,會如此這般蠻橫的剮人衣裳啊。
“我......”
我屬實受不了這種被人剮衣裳的方式,好在我力氣大、性子又倔,死死拽著衣角,與她們僵持起來,一來二去便聽見了那布帛撕扯的聲音。
眼見著好好的一件衣裳就要被人扯爛,領頭的宮女杏眼圓睜,開始對我進行嗬斥,“大膽,湯王穀王家聖地,竟敢如此不知禮節的造次。”
我生平最怕說話聲音大的人,所以我頓時鬆了手,那兩位跟我拉扯的宮女則依舊用力一拽,將我一把拽了過去,我一個前撲,三個人扭在一起摔在了地上。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領頭女官許是沒有見過我這種無賴難纏的宮妃,但想著又是大王吩咐的差事,也不敢對我動手,隻好站在一旁著急忙慌的吼著。
我心裏暗爽,感覺被那商王打壓的氣焰稍微扳回來了幾分。
卻聽見穀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便又看見了之前那個瘦小的尖臉刺客。
“大王給得恩典,這天下可沒有人敢不受,蘇美人既然已經從冀州來到了朝歌,便知道什麼叫天子之怒,伏屍萬裏。要是宮女們伺候不周,那就隻能小人親自動手,伺候美人了。”
他唇邊一陣寒意,雖然麵上帶著笑,卻察覺不出這人半分的喜悅。真是讓人不寒而栗,段位和智謀遠遠在那領頭女官之上。
我不是他的對手。
所幸,我們青丘的狐狸向來能屈能伸。
我拂了拂袖子站好,抬頭不自然的擺出一副宮妃的架子,對他說道:“不必伺候,冀州苦寒之地,侯府裏沒有這麼多宮人,我在家中的一切都是自理。”
我一邊說著一邊解著衣帶,“宮女姐姐們上來就扒我衣服,我平時練了些功夫,方才是身體自然的反抗而已。宮人、姐姐們讓我自己來,我就不怕了。”
尖臉宮人見我還算識趣,就沒有再對我動手,倒是身後的一眾宮女聽見我平時生活都是自理,露出一副鄙夷嫌棄之態。
朝歌這群久居深宮的官婢奴仆,向來不把地方上的主子看在眼裏,因為普天之下沒有人比他們大王更高貴。
真是可笑。
我身著一套素粉色的裏衣進入到那湯王穀內,氤氳的水汽,綿綿的爬上我身上的肌膚,感覺渾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被這周圍的水霧浸透、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