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鄧小星在後山坡練了一下午,練來練去感覺都是那幾樣,突然覺得枯燥又無聊。
總覺得這樣偷偷摸摸的單獨訓練,像小孩子幼稚的過家家。
“阿瑤姐姐,阿瑤姐姐!”
鄧小星來到這野外跟著我練習倒是無比的興奮,有種釋放天性的自在和灑脫。我想,她如果不是因為有奴役身份的枷鎖限製,她現在也是家裏被疼愛的孩子。
她在運動上麵的天賦很高,學拉弓、學騎馬都比我快。
我誇讚她聰明,她卻不好意思的低頭道:“其實我們家祖上是跟著西羌族長打仗的,爺爺因為犯了錯,被貶成了賤奴,但是爺爺的馬術、箭術都極高,小時經常教我和妹妹騎馬、射箭。”
原來是祖上有一位優秀的老師啊,怪不得進步飛速。
可惜啊,這蘇小姐的身體雖然生得婀娜多姿,手腳修長,但到底是官家小姐,有運動的資質,卻沒有運動的底子。想來多半是在家裏,父親並沒有教導她如何在這戰爭的環境裏生存吧。
“要是我也有一個像你祖父那樣厲害的人,每天盯著我練習就好了,再給我配一隊精銳天天錘煉我,我的騎射一定可以上陣殺敵。”
“阿瑤姐姐想要上陣殺敵?女子也可以上陣殺敵嗎?”
“為什麼不可以,上天既然孕育了女子和男子,那這天下大事男子能做得,女子也是能做得的。”
我一邊把玩著弓,一邊裝上箭羽,嗖的一聲對著那稻草人放出一箭。
不偏不倚,正好射中那稻草人的腦袋。
“如今靜態已經練得不錯了,就是不知道,能否射殺活動之物,姬發最近太忙了,剩下的他還沒有教我。”
“姬發大人對姐姐好,”鄧小星湊過來對我說,臉上居然有著些許曖昧不清的意思,頗有些嗑瓜子看戲的模樣,“必定對姐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恐怕是畢生所學都要傾囊相授。”
我被她打趣的不好意思,抓起手邊的一把小草,衝她扔過去說:“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事情你少管。”
“咳咳,今天中午在姐姐營帳外麵,我可都看見了。”
鄧小星一邊捂著眼睛,一邊故作忸怩的繼續打趣我,“我可不是故意的,我是看營帳裏悶,想開窗通風。沒成想呀,倒看到一位俊俏的大兄弟,拉著另一位俊俏的小兄弟,嘖嘖嘖......”
我假裝生氣道:“鄧小星,你現在不怕我了是吧!”
我起身要去抓她,見她提起小兄弟一事倒是突然想起來,一定要糾正她喊我姐姐。
“不跟你鬧了,說個正事,以後在軍營裏別叫我阿瑤姐姐了,為了我方便還是喊我姚大哥吧。”
小星心思通透,為人謹慎,瞬間就明白了我我的意思。
軍營裏又響起來了悶沉的集結號角,將士們混雜的腳步聲,如驚濤駭浪一般的襲來,聲勢浩大,堪比當年共工怒觸不周之山,震得我頭暈目眩。
我和鄧小星方才訓練的那點小打小鬧,在這真正的軍營練兵麵前,簡直就是豆芽菜妄圖想撼動一棵千年老樹,差的太多了。
我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抽了風,突然想去見識見識這真正的軍營訓練到底是什麼樣子。
以往我一個人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這個想法,但是因為是一個人,到底是沒有那個膽量去做這件事。如今有了小星做伴,越發的膽子肥了起來的想去看真正的訓練。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有了這個想法,那我就要去幹。
“小星,你想不想知道打仗是什麼樣的?”
小星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走,我帶你去看真正的打仗!”
我和鄧小星攀上了那山頂平原,隨著我們的攀登,整個軍營的地勢都在我們麵前展開。
這個地方確實很神奇,東麵是煙火氣息濃重的朝歌城,百姓在其中生活,一片祥和。而從山頂的西麵望去,就是整個大商最精銳的部隊--商王的質子訓練營。
今日正好碰見了商王親自指揮演練,我和鄧小星才終於得以見到,如此恢弘壯麗的大商王家軍隊。
濃煙彌漫的烽火台上,是身穿戎裝的商王。他長身玉立,此刻全副武裝,頭戴玉器堆疊的王盔,身穿黃銅鍛造的戰甲,左手拿著一支七尺長的銅戈,右手拿著一麵丈二高的帥旗。
那帥旗通身呈白色,印有一幅玄鳥振翅而飛的圖案,詭異又莊嚴。
象征著大商王家,代表上天統禦天下的絕對權力。即:
玄鳥所過之處,皆為殷商王土。
王土之上一切生靈,皆為商王之奴。
台下分別是太子及質子團所帶領的五大方陣。
每個方陣的第一排,由陣中最驍勇善戰的將士帶頭。
中間的方陣,是以殷郊為首的朝歌王家貴族子弟,身著白色戰衣。擅長的兵器是代表著王家兵權的戰戈,負責貼身護衛軍隊主帥,是離王最近也是最堅固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