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首飾據說是奶奶祖上當官太太的老祖宗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嫁妝,件件都十分珍貴,奶奶說讓唐樂樂隨便挑,如果能多給一些糧食的話,把一匣子拿走都可以。
唐樂樂當了那麼多年富家千金,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這些寶物每一件都是珍品,放在以後都算是價值連城的寶貝,而奶奶卻隻想拿它們換一些糧食,想想都覺得有些荒謬,可現實就是這樣無奈,人在餓肚子的時候,一切身外之物,都不值一提,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最後她答應了奶奶的請求,隻讓奶奶挑了一件最喜歡的首飾留下,別的一樣不留,全都收入她囊中。
一小時後,唐樂樂背了整整一大筐糖、鹽、米麵糧油和肉去老奶奶家,拿了首飾,還承諾以後每兩個月會給她家送一些糧食,直到送到她認為該結束的時候,相當於拿了老奶奶一次首飾,保障了她和老爺爺的後半生。
奶奶想說這些身外之物不當吃不當穿,值不了那麼多糧,但在唐樂樂不容拒絕的眼神下還是閉嘴了。當然就目前的現狀來說,奶奶也拒絕不了這麼優厚的條件。
老奶奶姓馬,名叫馬桂芬,今年六十有二了。馬奶奶在見到糧食的時候是震驚了好一會兒的。她感覺今天撞大運了,天爺嘞,裝糧食的筐裏都是些精細糧食,全都是好糧啊,打著燈籠在外頭都買不著的好糧!她和老爺子除了兒子在的時候,從沒吃過這麼好的糧,今兒這就吃上啦?
馬奶奶不禁感歎,這姑娘真是好人,是她家的救命恩人呐。
拿到糧的第一件事,就是開火煮飯,她和老爺子這麼些天就靠一些半清的能看見碗底的雜糧糊糊吊命,想去借糧,誰家也沒多的呢。而且之前也跟人借過一些糧,還沒還上呢。兒子去世、老爺子生病,這些事情操辦下來都花了錢,親戚朋友也都不待見他們兩個老東西。也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動心思想要他們的房子,獻了一段時間殷勤,卻打聽到了紡織廠會在老爺子老奶奶死後收回房子的消息,就死了這條心。
馬奶奶動作麻利,煮糊糊煮得特別快,不一會兒就煮了三碗玉米糊糊,先端給唐樂樂一碗招待她,自己匆匆沿著碗邊吸溜兩口,囫圇填了填肚子,就馬上到房間去喂老頭子,由於老頭子吃喝拉撒都在房間,盡管馬奶奶經常清理,但仍是有一些輕微的異味,馬奶奶沒敢讓唐樂樂進來看。
唐樂樂倒也沒拒絕馬奶奶煮的糊糊,也就坐在客廳慢慢吃起來,她沒那麼多供銷社買的玉米麵,給馬奶奶拿的可都是空間裏囤的,和這個年代的玉米顏色相近、品種相似的玉米麵,總體質量確實比這個年代的玉米好許多,畢竟是精耕細作的嘛,不僅聞著香,吃著口感也是十分不錯的。
就在唐樂樂喝完糊糊,準備問問奶奶哪兒打水洗碗時,馬奶奶家的門突然被敲響。
誰呀,馬奶奶家不是說她家沒啥親戚走動了嗎,難道是來要債的,怎麼冷不丁有人敲門?
唐樂樂心裏帶著疑惑和一絲警惕,把明晃晃擺在客廳的糧食收回空間,才走上前去慢慢打開門。在看見那張貌似有些歪斜的、能讓她回憶起一月前那場較量的熟悉麵孔時,唐樂樂瞳孔猛地收縮了下,娘嘞,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