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聽完下屬的彙報,心下了然。
她的本名是羅莎琳·科魯茲希卡·洛厄法特。也正如那群下屬猜測的一般,是蒙德人。
隻是這個名字,早在很久之前就被人遺忘了。甚至她自己,都快要忘記了。
過去的蒙德,有一位總是愁容滿麵的騎士,隻有聽到一位少女的歌,才能讓他的眉頭稍稍舒展。也隻有這位總在廣場上唱歌的少女,才能讓他暫時忘卻責任的重負。
本該是段美好的愛情。可這個短暫的故事,最後的結局是:騎士流盡了鮮血,少女耗盡了淚水與歌聲。
數百年那場災厄的降臨,她失去了曾被應許的一切。珍惜的人們、往昔的歲月、燦爛的未來,全都碎裂了。
少女在煙與餘燼中重生,用火滅卻一切傷痛。但這朵花始終燒不盡,始終保持著生機、柔軟與濕潤。
痛苦與美好的回憶是她的一體兩麵。
就在她快將自己焚燒殆盡時,來自天空的愚者找到了她。這位最初的愚者,明白隻有更深刻的仇恨與妄執,才能熄滅吞噬她的火焰。
她接受了冰之女皇賜予的冰之邪眼以熄滅那恒長之火,但邪眼的使用也讓她的記憶變得慢慢模糊。
至此,世間再無羅莎琳,隻有執行官「女士」。
此次她來到蒙最終目的,是獲取風神的神之心。
本來大部分事情都可以交給下屬來做,她隻需要等待風神被逼出來的時候露麵,取走神之心就可以了。
如果風神識相,老老實實交出神之眼自然最好;他要是執意反抗,那就隻能動手搶了。
隻是沒想到,這位主像個愣頭青,居然敢光明正大地出現了。
安娜斯塔西婭的報告書呈交過來以後,她自然第一時間趕來了。這個下屬還算識相,彙報消息足夠及時。
雖然失去了天空之琴,但是跟風神本尊比起來,這條線索斷了也無所謂。
隻是,她的這位下屬固然有些手段,選擇了帶有邪眼的半個蒙德人去刺探情報;可是不經過自己親自確認,她還是不太放心。
“去準備一間上等房間,晚點我有貴客要招待。”
“是,女士大人。”
“帶著你的人都退下吧,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待命。”
“遵命。”
執行官沒有因為丟失天空之琴而責罰,連騎士團施壓的事都沒有責怪。
安娜斯塔西婭的總算放下心來,她剛要帶領眾人退下,又想起一件事。
“女士大人,那個知道我們內幕的陌生人……”
“無關緊要。以防萬一,你派人去查查吧。”
女士打斷了她,似乎對這個插曲並不關心。
“是。”
等他們都下去後,女士勾勾手指,一直立在門口、像石像般沉默的債務處理人轉眼間就恭恭敬敬站在了女士麵前。
女士這才氣定神閑地吩咐任務,末了囑咐一句:“你們知道該怎麼辦,不要給我添不必要的麻煩。”
“請女士大人放心。”
兩名債務處理人低頭行禮,下一秒就消失在了空氣裏。
作為愚人眾兵種裏最擅長隱身暗襲的類型,這個任務,非他們莫屬。
……
騎士團內,顧林看著桌前滿滿的美食和叫不出種類的飲品,有些欲哭無淚。
香酥可口的月亮派、吃進哢嚓作響的蒙德炸豬排、將奶酪和摞成上一樣的堆高高……至於旁邊那些五顏六色的液體,顧林對它們的認知也隻能停留在“果汁”這一層了。
我不是說“隨便”來著嗎……這也太誇張了。
昨天,迪盧克和溫迪回到酒莊做準備工作,探查摘星崖等行動地點的具體情況。顧林現在名義上的身份是風神,自然不能再往迪盧克家裏跑,於是就暫時留在了騎士團。
同時,迪盧克身為酒莊唯一的老板,這幾天因為忙於顧林的計劃,酒館裏的雜事早已堆積如山。他不得不回去處理,而溫迪,口口聲聲說著要去幫助迪盧克,誰知道是不是想去蹭酒喝。
而我們盡職盡責的琴團長,因為昨天的風波,騎士團收到了大量的投訴信和谘詢信。她起了個大早處理事務,到現在還是忙得離不開椅子。
谘詢信嘛,自然是蒙德居民發來的,問的問題五花八門。有問自家水果店是不是生意馬上就要變好的;有好奇騎士團下一步計劃的;還有一些無良商家試圖把風神本人喊來作代言人……
這些信件本可以直接忽略,可惜琴團長就是操勞和盡責的命,無視民眾的訴求對她來說難如登天。
想必辛勤的團長大人和隔壁的每天念叨工作的刻晴小姐,以及持續續航數百年的甘雨秘書,很有共同話題。
其中值得注意的問題是,有人對顧林的發色提出了疑問。
這點顧林已經和琴討論過。他們對外聲稱風神和鄰國的岩王帝君關係甚好,所以化成璃月人的模樣,方便出其不意體察蒙德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