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神子停留在宴會上,穿梭在形色的人中,有人想要伸手去巴結他,卻又被他周身的冷意驅散,最終隻能與五條家主虛與委蛇。
五條悟隻覺無聊,一切都可以一眼看出,無聊的厲害。
意識到整個宴會都會維持在這樣奇怪的氛圍中後五條悟開始厭煩,厭煩這一切的一成不變,厭煩這一切的虛偽,厭煩這一切的無聊。
無聊透頂,直到他遇見了那個家夥。
他看到那個黑發的家夥,那個與他年齡相仿的人靜靜的靠在牆壁上,懷中抱著被布條纏起來的長刀,眸子低垂著,身上的氣息肅殺卻無人對其防備。
他身旁的那些大人嘰嘰喳喳的對他說著什麼,他卻不急不煩,隻有需要他說話的時候才會抬起眸子去讚同,去引導,最終讓更多人喜笑顏開。
像一隻單薄的鳥。
五條悟不知怎麼突然想到了,不隻是因為他衣角的鶴丸家紋。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踏著步子向前,那些圍著的人見他來才猶猶豫豫的止了話頭,去跟另一個中心——五條家主對話。
那孩子深吸了一口氣,偏眸看向他。
那雙帶著些許淚意的漆黑眸子幾乎沒有情緒的浸染,像是剛剛誕生的嬰兒一樣,與身上的氣息違和的厲害。
“你是誰?”身著蜻蜓浴衣的神子板著那張臉開口,兩個白衣的孩子對視的一瞬,某種過電一樣的感覺竄上脊柱,喉頭略微有些發緊。
“在下鶴諸勉,姓鶴,名諸勉。”鶴諸勉做了介紹,五條悟的目光落在那把被布條裹住的長刀上。
“你沒有把咒具上交。”他篤定的說,上交咒具是為了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六眼神子在宴會上被刺殺的幾率。“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鶴諸勉勾了勾唇,發現還是學不來那種公式化的微笑之後就重新耷拉下嘴角,原本還算規矩的站姿放鬆了下來,懶懶散散的斜靠在牆邊,“不然呢?”
說不清是挑釁還是單純回答的話讓五條悟皺了皺眉,聲音裏帶了些慍怒,算是破了那張冷臉“所以你到底怎麼混進來的?”
“我可不是混進來的,是你父親特許的哦。”鶴諸勉歪點頭,示意五條悟看眼五條家主的位置。
五條順著看過去,才發現從那個家主的位子可以一眼看到鶴諸勉的位置,幾乎不會被遮擋,五條悟無語凝住,原本已經握緊的拳頭鬆了下來。
“喂,小少爺。”鶴諸勉突然出聲叫了一聲五條悟,隨手將那把被布條纏住的劍丟過去,五條悟抬手接住,沒讓刀掉在地上。
“六歲生日快樂。”看到五條悟接住刀之後,鶴諸勉才勾了勾唇,後退了兩步隱入黑暗。
五條悟皺著眉看鶴諸勉隱入黑暗後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才去看那把長刀,卻見那布條上寫著“宴會後再拆開”幾字。
想打人的心又重了呢,五條。
❀
鶴諸勉從影子出了五條家就看見外麵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在等待著什麼,衣角同樣有著鶴丸家紋,於是鶴諸勉走向了完全相反的一邊。
……完全不想回去呢。鶴諸勉狠狠地閉了閉眼,身後傳來皮鞋在地板上噠噠的輕響。
「必須要回去哦。他們已經跟在你身後了呢。」係統說,順便提醒了一下,鶴諸勉轉身,正好與後麵的人麵對麵,看了他幾秒就與他擦肩而過。
“崗。”
被點名的男人低頭,跟在男孩身後。
“那些老登今天沒找事吧?”
“今日老…長老團沒有做出出格舉動,家主大人。”崗忍住了即將出的二字,平穩的敘述起來。
“您在普通人的世界開的公司股票已經逐步上升,這一季度的盈利大概在……”
滔滔不絕。
鶴諸勉聽得頭疼,但也如既往一樣在腦中認真記下分析。
崗拉開車門,鶴諸勉坐進車裏,順手拿起進宴會前還沒看完的報告。
車中的空氣多少是帶點沉悶的,深知自家家主討厭悶熱環境的崗開了點窗戶。
風吹進來,將手中虛握的報告吹起幾頁,糊了鶴諸勉一臉。
鶴諸勉:……
伸手將資料捏緊,並沒有辜負崗的好意,繼續看著報告。
鶴諸勉也想打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