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經年。
漢大附小的校園內,在‘鈴鈴’的放學聲中,一群群孩子背著書包從教室內衝出。教學樓二樓走廊上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卻背著書包,不緊不慢地一步步走出教室。
“念秋,等等。”陳塑叫住樓道走的上的女孩。
“陳老師,有什麼事?”
“學校要舉辦十一晚會了,你能不能給同學們表演一下大提琴獨奏?”
女孩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可以呢?”
“郅伯伯不會同意的,從學琴開始,秋秋就不參加這些演出。”
不等女孩開口,後邊跑上來的另一個梳著時髦小辮的女孩,搶著說道。
“是的。”女孩點點頭。
“可是,念秋你學了這麼久,這是一個很好的表演機會啊,這沒道理呀!”
“陳老師,父親不會同意的,我也不清楚。……”
不等她說完,秀秀拉起女孩的手,念叨著加快腳步向轉角跑去。
“秋秋,你快點啦,走的真慢,陳老師,拜拜!”
“嗨,真是,跑慢點……”
“還要趕著寫完作業,看花仙子呢。”
“你不要拉我啦,你自己快那。”
女孩雖然嘴裏說著,但還是合著另一個女孩的腳步加快步伐。
她並不想走的太快,她也想看花仙子,可曉媽一定已在校門口了。
“還是親自打個電話,問一下郅導師吧。”
陳塑看著都不及說完話就跑遠的兩個女孩自言自語。
果然,李曉義正雷打不動的站在學校出口處,背著大提琴被夕陽斜斜地拉出長長的身影。
“曉義阿姨,我們在這裏。”
秀秀邊和曉義打著招呼,邊拉著念秋跑過去。
“今天秋秋可以和我一起看花仙子嗎?”
“不行呀,今天是周五哦,念秋得跟我去學琴。”
“哦,真沒趣,那拜拜。”
秀秀吐吐舌放開念秋的小手,自顧自跑遠。
看著空蕩蕩的路口,想起陳塑老師的提議,念秋本已皺的眉不自覺皺的更深,像極了她父親。每每這時,李曉義總會不自覺地升起為他們撫平的念頭。
“曉媽,今天不去行不行,我也想看花仙子。”
“不行的,爸爸會生氣,等回家我給你買錄像帶,好不好。”
“總是爸爸、爸爸的,他生氣關我什麼事嘛。”
女孩在心底默默吐槽,臉上卻試著仰起笑臉。
“那好吧,你要說話算話哦。”
“嗬,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啦,來,別哭喪著臉,老學你爸皺眉,小小年紀,笑的真醜。”
李曉義說著伸手揉了揉念秋毛茸茸的頭頂,看著女孩舒展開的眉頭和柔和下來的小臉,她微笑著牽著念秋往漢大附小臨近的漢大附屬音樂學院走去。
陽光透過路邊的梧桐樹,在母女兩人身後,灑落一地的斑駁,李曉義寵愛的聲音遠遠傳來。
“秋兒你今天出來的有點晚,我們得快點啦,別讓虞老師久等了。”
郅念秋便是當年產婦難產生下的女嬰,李曉義後來嫁給了那個幾近崩潰的男人。
郅一毅一直對她很好,他們的相處平淡而溫馨,確切說來更像是一對舉案齊眉的模範夫婦。
五年的光景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平靜的生活雖然有小小的遺憾,這麼些年郅導一直沒有想再要個孩子,他說怕了。
好在念秋懂事貼心,這個小小的女孩,從產房出來的那一刻起,便和那個男人一起牽絆住了當時初入社會的她的所有愛戀……。
步行15分鍾至虞老師的音樂室,一位剃著平頭的三十多的男人正在調試著大提琴的音律,見是母女二個走進來,頭也不抬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