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出發,去現場!”韓灝披上外衣,大踏步地往辦公室外走去。尹劍緊著小跑了兩步,跟在他身後又說道:“韓隊,還有個比較特殊的情況——報案的人本身也是個警察。”
“哦?”韓灝腳下絲毫不停,“是南城所的?”
“不,他自稱是龍州市刑警隊的隊長。”
“龍州?”韓灝蹙起眉頭。這個不屬於省城的管轄了,這個家夥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地盤上?
不過這疑問隻是一晃而過,他現在實在沒有閑暇去思考這些毫無頭緒的問題,他必須盡快布置好案件的啟動工作。在從辦公室通往汽車的這段路上,韓灝用電話調集了局裏最好的法醫、最好的刑偵勘查專家以及刑警隊中最‘精’幹的搜捕力量,所有的人都將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往案發的第一現場。
鄭郝明的死訊猶如引爆了一顆炸彈,立刻在整個a市公安係統內掀起了軒然大‘波’,這不光是因為他的刑警身份,更緣於其從警近三十年來積累的榮譽和口碑。
鄭郝明今年四十八歲,二十三歲時進入a市公安局刑警隊,從此嶄‘露’鋒芒,連破大案奇案,親手捕獲的悍匪頑徒數以十計,雖然因學曆上的限製,升遷的機會較少,但在公安內部,他卻早已成了赫赫有名的傳奇人物。這兩年因為年齡的原因,他漸漸退離了一線,可隊裏的那些‘毛’頭小夥子哪個不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不誇張地說,鄭郝明就是a市刑警大隊的標誌,即便脾氣火暴的大隊長韓灝到了他的麵前,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上一聲“鄭老師”。
這樣一個人物居然遇害身亡了,這簡直就是在所有警察的心口上捅了一刀。而對於韓灝來說,這一刀捅得無疑尤為深重。偏偏這個刑警隊長素來脾氣火暴,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他因此暗暗咬牙發誓,不管凶手是誰,他一定要讓對方承受最嚴厲的懲罰。
上了警車之後,韓灝便不斷地催促司機:“快!快!”藍白相間的小車開著警報燈,一路呼嘯疾馳,以接近一百邁的速度穿行在環城公路上,沿途的車輛紛紛避讓,而過往行人則‘交’頭接耳,不知是發生了什麼駭人的案子。
鄭郝明兩年前在市裏買了一套商品房,把家人都搬入新房之後,原來公安局分給他的住宿樓便空了下來。不過這老屋子也沒有完全閑置,有時候辦案晚了,鄭郝明便會回到這裏休息過夜,一是周圍的同事多,聯絡啊、行動啊都方便;同時也免得打攪到早已熟睡的妻‘女’。後來久而久之,這老屋子就有點兒成為他的“第二辦公室”了。
根據城南派出所的通報,鄭郝明遇害的地點正是在此。這個地方離公安局本來就不遠,韓灝他們警車飆得又快,十分鍾不到便已抵達了目的地。
這一片的住宅區都是老式磚‘混’結構的矮樓。鄭郝明的住所在7號樓的三層。韓灝不待警車完全停穩,打開‘門’便跳了下來,向著樓‘洞’內快步而去。出事的單元‘門’口正守著一個派出所的年輕幹警,見到市局刑警隊的同誌到來,他立刻讓開道路,同時行了一個警禮。
韓灝帶人上到了三層樓梯口,卻見鄭郝明的宿舍外又守著兩個幹警。這兩人也是認識韓灝的,他們很尊敬地打了招呼:“韓隊,你來了。”
“你們幹嗎都在外麵站著?”韓灝板著麵孔,急切地喝問,“情況怎麼樣?”
兩個小夥子麵‘露’難‘色’,其中一個撓了撓頭:“這個……不太清楚,那個人不準我們進去,隻讓我們在外麵守著。”
小夥子說的確是實情。接到110指揮中心的命令後,他們立刻趕到了這裏。可是屋裏的報案者卻不讓他們接近現場,而且對方亮了身份,竟是個刑警隊長。他們便有些懵了,也搞不清對方是不是專‘門’過來查案的。無奈之下,他們隻好一邊守在‘門’口,一邊打電話通報了市局的刑警隊。
韓灝當然不清楚其中的細節。雖然心中疑竇叢生,但他也沒有必要再問什麼,而是直接大步踏進了屋內,親眼去看個究竟。
這是一套兩居室的房屋,進‘門’後左首是個客廳,右首方向則是廚房。鄭郝明仰麵躺在客廳的地板上,從脖頸處往下汪了大片的血跡,看起來已死去多時。另有一名男子正背對屋‘門’單膝跪地伏在死者的身邊,盯著地板上一柄散落的菜刀仔細端詳。由於是老式建築,房屋通風並不是很好,廳內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