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同病相憐的人容易在一起(1 / 3)

接過雨傘的李欣怡漫步走在雨中,心理麵樂滋滋的,腦袋裏不時還會出現剛才夏雨晨回過頭來傻笑的樣子。雖然在雨中,夏雨晨的輪廓非常的模糊,但李欣怡依然清楚的看見了夏雨晨的眼神。一雙丹鳳眼沒有了以往的憂鬱,取而代之的滿是期待與喜悅。

在不久前,李欣怡開始注意這個男孩子。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是在全校大會上。一般來說,成績能夠進入全校前十名的學生就好像是被內定的一樣,總是那麼幾個人,難得會有新的麵孔出現。能夠在全校大會上露臉的無疑是在學習上出類拔萃的佼佼者。然而就是在這一次全校大會讓欣怡深深的記住了那個叫夏雨晨的男孩。他看起來是那樣的羞澀,他總是低著頭似乎是有意識的在逃避著台下的目光,但又不完全是,他偶爾也會抬起頭來看一下,從他的眼神中,李欣怡看到的並不是因取得優異成績而帶來的喜悅,反而是無盡的恐懼。仿佛下麵的是一群帶上了人皮麵具會吃人的怪獸,個個都露出一張猙獰的臉,而夏雨晨則是被這一群怪獸包圍的小兔子,一不小心就會被四麵八方撲來的爪牙撕成碎片。

那是一種把這個世界隔絕起來的眼神,對於這樣的眼神李欣怡是再熟悉不過的了,曾幾何時她也是用同樣的眼神來看這個世界的。

在一場車禍中,死神無情的帶走了李欣怡的父母,九歲的小欣怡在母親的庇護下得以逃脫那場厄運。那天小欣怡的父母帶著她去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晚會,宴席結束後,很熱心的朋友找了輛車送欣怡他們。殊不知,這輛車開往的不是回家的路,開往的而是地獄。在經過一座窄橋的時候,一個酒鬼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車頭,司機連忙打了一圈方向躲避。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慌張的司機一腳刹車鬼使神差地踩在了油門上。小欣怡隻感覺身體不由自主的偏向右邊,恰好撞在母親的懷裏,而小欣怡的母親的頭卻撞在了車窗上。車子撞壞了橋欄,車頭直衝向橋底。欣怡的母親急忙把小欣怡裹在懷裏,連抱怨司機車技的時間都沒有,甚至還沒來得及表現出慌張,母親把小欣怡抱在懷裏的動作是那樣的順然天成,似條件反射一般沒有絲毫的猶豫。隻聽見‘哐當’一聲,車子掉到了橋底,在凹凸不平的石堆裏麵連續打了好幾個滾兒。劇烈的晃蕩使得小欣怡昏迷了過去,隱隱約約中,小欣怡感覺自己的臉上流淌著一種溫度,那是一種三十七度半的溫度。她沒有感覺到不舒服,就連疼痛都沒有,隻是眼睛侵進了不明的液體,使得她睜不開眼。在漆黑的黑夜中,一隻濕潤的手,同樣的溫度,撫摸著小欣怡的臉。黑暗中,雖然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但小欣怡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空中懸浮著一張溫馨的笑臉,帶著欣慰,仿佛心中的一塊重石掉了下來。漸漸地,那張溫馨的臉變得模糊起來,化作一滴滴淚水滴答在小欣怡的臉上,直到消失。就在那張臉小時的那一刻,小欣怡的心髒突然像是被誰狠狠的捏了一下,那種揪心刺痛的感覺就如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一樣,令人惶恐不安。

第二天,小欣怡在醫院裏醒來。她睜開眼睛,周圍一片白色,連腦袋裏都是空空蕩蕩的,病房裏除了她之外一個人都沒有。她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拔掉了手腕上的滴針,跳下床往外跑,剛好撞到了進門的護士。她問護士她的父母在哪?護士沒有回答,隻是說她需要休息,便要把她拉回去。小欣怡不聽,掙脫了護士便瘋狂的往外跑,她叫喊著,“爸爸,媽媽,你們在哪?”叫喊聲中帶著哭腔,她不停的叫喊,聲音在走廊裏回蕩,沒有人回答。許多護士看見小欣怡,都跑了過來。小欣怡無助的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雙膝蜷縮在牆角,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開始抽泣,最後大聲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