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安又在訊城忙了三天,合同簽下後,和馮遇一起回到柚寧。
由於買不到高鐵票,兩人坐的是火車,到柚寧已經是晚上12點多了。
同馮遇告別,她打車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出租車上,沈以安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微信記錄,從季言婚禮結束開始,已經過去十幾天了,季沉都沒有主動聯係過她!
躺在床上,給季言發去微信:明天我想休息,就不去公司了。
季言那邊很快回複:好啊!辛苦你簽下大單,給你五天帶薪休假!
沈以安麵帶微笑:謝謝季老板!
關上床頭的台燈,沉沉睡去!
那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醒過來又不記得夢到了什麼!
從床上坐起,手摸到手機,按亮屏幕,時間顯示淩晨4點!
她睡不著,穿上拖鞋準備去書房,在路過客廳玄關的時候,停住了腳步,眼睛呆呆的看向牆上的照片牆。
她想邁步上前,可腳下好似有千斤重,每走一步,她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伸出手,撫摸上麵的照片,僅僅是指尖碰到照片的那一瞬間,肩膀劇烈抖擻,臉上的麵部肌肉也跟著抖動起來,水汽氤氳眼眶,雙腿發軟,蹲下身子,環抱自己,哭出聲音!
哭了好一會兒,她支起搖搖晃晃的身子,去衛生間洗了把臉,進到書房,開始處理剩下的工作。
沈以安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隻是好像有點事做,就不會一直想到季沉,就不會那麼傷心難過。
不知過了多久,沈以安再次看時間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她合上電腦,啃了一個蘋果,取下陽台上掛著的裙子,進到臥室換上,然後坐在梳妝台前,仔細化妝。
就如同她跟季沉的每一次見麵一樣。
裹上鵝黃色的麵包服,拿上包包和鑰匙,開車去往季沉的學校。
她在季沉的宿舍樓下等了許久,都沒有見季沉下來,給季沉打電話,也是通著沒人接聽。
正當沈以安一籌莫展的時候,薑川走到她車前:“來找季沉?”
她麵色一喜:“嗯,我給他打電話通著沒人接!”
薑川:“今天學校有聯誼會,他應該在禮堂,我正要過去,要不然一起?”
後麵的“要不然一起”這五個大字,可能連薑川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聲音裏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
沈以安點頭答應。
兩人並排走向學校禮堂。
薑川沒話找話問:“公司挺好吧?”
沈以安笑笑:“挺好的!”
對話結束,兩人又陷入沉默,沈以安冷不丁開口:“上次追債的人,最近還找你嗎?”
薑川驚訝她居然還記得這事,呆滯的望著她,忘記了回答。
“怎麼了?你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
薑川連連擺手:“沒有,沒有,那件事我已經解決好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站在禮堂門口。
薑川推開禮堂門,示意沈以安進來。
剛跨進來,就聽到台上的主持人報幕:“下麵請欣賞舞蹈學院楊姝怡同學帶來的舞蹈【戀沉】!”
薑川剛想開口,禮堂裏的燈光,突然全滅!
獨留舞台上的一束光,照亮了身穿一襲白紗的楊姝怡。
那.....婚紗!那是季沉.....送給我的婚紗!
她拚死抓住自己的裙擺,眼睛睜得滾圓,死死的盯著台上楊姝怡的身上穿的白紗,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著,一滴眼淚毫無征兆的掉下來,身子輕晃幾下,再也無力支撐,重重的跪倒在地上,臉上掛著滲人的微笑,笑著,笑著,眼淚卻越掉越多,順著臉頰流到嘴角,是苦鹹苦鹹的味道。
旁邊的薑川嚇壞了,急忙蹲下身子,在看到沈以安的一瞬,所有的話,都變成了心底裏萬千翻滾的心疼,萬千語言如鯁在喉,卻說不出來一句。
在周圍嘈雜的聲音裏,沈以安似乎聽見了自己那急促的呼吸聲,伴隨著脈搏破碎的感覺,經血液流至全身,及四肢百骸。
過了好半天,她掙紮的站起身,薑川扶著她,來到禮堂外麵。
她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痕,回頭望向薑川:“對不起,被我嚇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