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水胡同位於淮安城幾乎最靠近城中心的位置,後麵是淮安最繁華熱鬧的一條街,前麵是陳總兵府,右麵是淮安府衙,左邊是淮河分支穿城而過,是這淮安的文人騷客最喜歡遊玩的地方,屬於淮安城最黃金的地段。
毫不客氣的說,寅水胡同人流如織,萬眾矚目,並且就是在陳總兵大人的眼皮子底下。
一個時辰前才剛剛發生了刺殺事件,榮安郡主重傷,眾賓客受驚,如今正在全力追緝嫌犯賞金人十兩,
故而寅水胡同的人均是腳步匆匆,王府的府兵帶著刀四處搜查,每一駕馬車都要細細的搜查之後才被允許出府,驚慌的賓客架著馬車馬車匆匆離去。
一架青綢能容二人的小馬車隨著驚慌的車流從府裏出來,拐進了寅水胡同,
胡同裏一個小小的茶肆前,一個青衣的小廝和一個容貌秀麗的姑娘站在門前,
隨著馬車緩緩停下,坐在車轅上的千裏跳下了馬車,回身撩開了車簾,央公子從車裏出來下了馬車。
“兄長回來了,怎麼這麼急匆匆?”
“噓,事發突然,不便議論,咱們快些進去,方才小六子被踩踏了一下傷了腳,你讓府醫給看看……咳咳……咳咳咳……”
央少爺咳的撕心裂肺,臉色蒼白似乎心有餘悸隨手指了一下馬車,然後腳步虛浮的朝府裏麵走去,
夏時趕緊上前扶住他,手下的檢測設備立刻開始運轉,她察覺到央少爺不是裝的,他是真病了。
“你怎麼了?也被踩踏了?”央少爺是真仗義,明明一個文弱書生沒武功,卻硬是凡事都走到最前麵,用他在南邊的身份,替所有人斡旋。
他輕聲道:“沒事,老毛病了,你兄長我怎麼會被踩到呢咳咳咳咳……”
確實是老毛病了,鎮北候夫人的胞弟在年輕的時候一心輔佐姐夫,在北地傾盡家財抵禦外敵,年紀輕輕就在戰亂裏和夫人一起殞命,隻留下央少爺這一個獨子,
央少爺那時還年幼,在寒冬白毛風裏被忠仆抱著逃命,受傷大病一場之後,從此落下病根,再也受不得寒,
這次北地之行,是引發了舊疾。
“不打緊的,開春暖和了就好了,等到了雲州也能好。”
隻是現在還不能走,他要幫助六爺,
她死的時候,啞奴說她最難的時候,寧願自己不要命也要派人去保護六爺,
在她的心裏,那個君澤太子假扮的六爺,是一定要得登大寶的,那是她的心願。
或許顧大小姐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她從小看不上覺得隻是個病秧子的表弟回來了,來完成她的心願。
可她再也看不到了。
‘在天上看著呢!’央少爺在心裏對自己講。
夏時姑娘:“你這是亞健康啊,咱們最好找個大夫調理一下!”
畢竟養生這種事,她是不太了解的,她年紀輕輕的不研究養生這種東西,隻學過外傷急救而已。而且星艦的資料裏也沒有此處大陸植物的具體藥物信息。
她連自己最開始都以為甲方老板愛喝枸杞紅棗粥養身呢,沒想到那是人家老板煮給她的。
“尋訪過許多名醫,很多大夫都看過,最好還是保養著……”
兩人談論著病情,慢慢的走遠了。
千裏隻管專心的收拾馬車,對著心愛的良駒摸了又摸,丫鬟婆子們都也跟著夏時走了,
此時還在陳總兵府的眼皮子底下,路上還有來來往往搜查的府兵,越是緊張的盯著某一樣東西,若是容易引起眾人的關注,
故而千裏隻是隨意的對門口兒的小廝道:“還不趕緊扶小六子從車裏出來,馬還等著牽到後院兒去喂呢……”
已經被夏時姑娘易容成大眾臉小廝的十兩上前,去撩開車簾扶腳受傷的小六子下車,
一摸上小六子的胳膊,十兩便心中一凜,
小六子年紀輕輕,烏黑的發髻,消瘦的肩膀,氣息虛弱,臉上還有一個被踩的腳印,一看便是一個年幼的書童,
可是,他衣袖下的皮肉絕不是一個年輕人該有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