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樓君澤已經窘迫的轉過了身,
他看向牆角的南風,可南風竟然垂眸出去了,素來吃穿形影不離如同影子的主仆二人,離奇的第一次沒領會清楚彼此的意圖。
仿如一個人的心神不一。
於是屋子裏就隻剩下了兩個人。
“……沒什麼,大約是這兩日疲累了,有些恍惚,況且繪製輿圖最是該專心致誌,半點分心不得。”
“這樣啊!”
夏姑娘顯然沒信,不過師兄有言,在外行走做事,雙方勾通之時,關於到人家的私事,隻要不涉及雙方利益,他就是說月亮是方的,其實也能附和幾句。
她以前對師兄的話嗤之以鼻、不屑於此,但現在考慮到老板情緒時常不穩,心中鬱結,而且夏姑娘刻在骨子裏的教養也讓她不會去追問他人的隱私。
“此次收複十二縣,多虧了夏姑娘贈送的手機,人在帳中坐,卻能知北境全局,洞察於千裏之外,簡直如有神助,即使我再用兵如神,若沒有這份時刻知曉敵軍所有兵力動向的洞察之力,隻怕也不能如此神速的平定邊境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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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君澤滿心的感動,東洲與星際不同,況且他所處境遇也向來與尋常人不同,此生還是頭一次,有人送他東西,還要小心翼翼的照顧他的情緒,他激動道:“此役之後,便也就能迅速南下平亂了……”
“……”
“若要南下,必先定淮安,漕運一定要握在手中,福山的私兵是關鍵……”
“我和千裏去看過了,老板放心,他們跑不出來,這顆子,在那位玉麵公子陳總兵的手裏,必定是廢子了……”
“福山的私兵幾萬人馬,吃喝拉撒所需糧草巨甚,長久的困在深山之中,糧草匱乏之下,必定要異動,況且這處私兵,如同陳遇憐的藏刀,也是他早就暗藏的野心,他一定會派大量高手親信前去探查,切記千萬小心……”
“幾萬人馬不是小數目,必定巧立各種名目征召所得,肯定會有跡可循,一定要拿到衙門的魚鱗冊,這些百姓家丟失的人口,不知是誰家的子嗣,又是誰家的夫君,一定都有歸家之心,”
“淮安王傷勢如何了?”
“肯定能吊住一口氣,現在千裏正準備帶著他去會麵舊部,隻是陳遇憐總兵經營淮安有些年頭了,以前王府的舊部被清算了許多,他又培植了許多新人……”
一說起公事,夏姑娘滔滔不絕,素來寡言的太子殿下也像是悶葫蘆鋸開了口,終於能在她麵前侃侃而談,後來,又說完了淮安的部署,大小諸事全都詳細的規劃了一遍,最終談無可談,太子殿下便盯著麵前的輿圖看了又看,
其實沒什麼好看,這北境是他一步步丈量過的土地,是他和將士們撒過血的疆場,除了一些不毛之地和極高的山巒沒有詳圖需要修正,其他的都是他閉著眼睛也能畫出來的地方。
他能聽見自己的心,像是擂鼓一樣的噗通噗通,上一次這樣心如擂鼓是在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