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裴珵前行的腳步一頓,轉頭看了過來,諷刺的笑道:“母親?我娘早死了,她隻不過是我的繼母罷了。”
話音落下,同時把翁氏和六婆都氣得夠嗆。
“六婆你聽啊,白眼狼大概是忘記了我當年嫁進來後是如何對待他的,口口聲聲說我隻是一個繼母,一點都不尊重我!”
在這一點上,六婆讚同翁氏。
她嚴厲地開口指責周裴珵說道:“老大家的,你可不能這麼沒有良心。”
“翁氏對你雖然沒有生育之恩但也有養育之恩,你小時候生病還是她背著你去醫院才撿回了一條命,難道你想賴賬?”
又拿他七歲那年的生病的事來說,提起這事男人的眸中就滑過一抹深重的戾氣。
可若不是翁氏狠心,大冬天把他趕出家門,他又怎麼會受了寒發高熱。
至於她為什麼要背自己去醫院,無外非就是怕那位回來發現她虐待自己會和她離婚罷了。
但翁氏逢人就說是他自己貪玩非要去玩雪才會這樣。
縱然清醒後的小周裴珵和父親說過事情的原因,周父隻當是他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撒謊汙蔑繼母。
為此還打了他一耳光。
從那以後,周裴珵再也不會向外人開口解釋一句,他隻當自己是個已經沒家的人。
“隨便你們怎麼想,讓開!”
一聲沉喝,男人邁開修長的兩條大長腿從她們麵前走過,目不斜視。
翁氏“嗬嗬”一笑,得逞的笑了。
“六婆你看,就他這不敬長輩、恩將仇報的性格,我將來還能指望得上嗎?”
她嘴裏說的是“我”實則提點的是六婆。
不得不說六婆的臉色也很難看,她似乎已經預想到自己百年之後無人收屍是什麼慘狀了。
那不成!
“沒辦法,老大對你心結太重難以解開。”
“現在他又長大了,翅膀硬了不好掌握,你不如想想辦法給他找個‘懂事’一點的媳婦,興許還能有點回轉的餘地。”
六婆好心建議道。
讓她花錢給周裴珵找個媳婦?
“這……”
翁氏一是舍不得錢;二是私心裏巴不得這克星一輩子打光棍,孤獨終老。
這樣家裏的東西到時候可就都是她的一雙兒女的了。
六婆見她一副眼皮子窄淺的樣子,氣得用拐杖杵了她一下。
“你傻啊,很多話你這個做繼母的不合說。”
“但老大要是娶了媳婦,你就是正經的婆婆,兒媳婦孝敬婆婆不是天經地義的是嗎?”
她這意思是要她往克星身邊安排一個自己的人?
翁氏一下子就茅塞頓開,眼底泛起了青光。
“六婆你說得對,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見她終於想通了,六婆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再者老大今年都25歲了,他要是一直不結婚,村裏人怎麼看你?”
肯定會說她苛待前妻的兒子,隻顧自己的,到時候她就會變成人們口中的“惡毒繼母!”
這個年代名聲何其重要,翁氏就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自己的一雙兒女考慮。
她家佳慧將來可是要嫁給城裏人當太太享清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