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雪在決定讀書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阿凱,他多少是希望有個關心他的朋友給到他一些鼓勵和支持。所以啊,晨雪覺得自己忒做作,明明自己是特怕寂寞的人,這樣的性格怕是要控製自己不傷害別人是挺難的吧。
於是他打了阿凱的電話,對方的手機卻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阿凱的手機是從來不會關機的,就是沒電了也不可能,因為他的充電器是隨身攜帶的,晨雪最後決定去工地看看他。
把孩子們安頓好後,晨雪囑咐阿一把門給看緊了,自從那件事發生後,阿凱就從新把大門的鎖換了。阿一和老二手上都有鑰匙,而他手上的那把就是阿凱走時留在桌子上的。
晨雪到工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豔陽高照的時間,吹了近一個多月空調的他,已經有點不習慣工地上燙人灼熱的氣溫。他走在工地上覺得渾身有些不舒服,為什麼那些工友們用這樣奇怪的眼神在看他?晨雪摸摸自己的臉,看看自己的穿著,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啊……
就這樣他一路加快腳步來到工頭休息室,在那扇虛掩著的門前,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阿凱的。晨雪不想偷聽的,隻是他在推門之際聽到裏麵正在談的內容,手又縮了回去。
阿凱與工頭麵對麵坐在隻有吊扇的狹小休息室內,工頭手中夾著的一根煙幾近燃盡,半長的煙灰隨著熱風吹落在水泥地上。
工頭是個四十出頭的瘦小男人,年輕時也是做工人出生,奮鬥了二十多年,如今的成就就是換來這件小而悶熱的休息室。阿凱曾經勸過他建立公司把業務量擴大,自己當老板,下麵再培養包工頭。但憨厚的工頭不敢去承擔那個風險,更是不放心培養出來的包工頭。
阿凱想想,自己笑著和他開玩笑提出這個建議的時侯,也就是半年前的事,如今這個計劃卻是他自己先實行了。
工頭彈掉多餘的煙灰,深深地吸入一口煙又重重地吐出,他從煙霧中看著阿凱。眼前這個男人比自己整整小上一半的歲數,卻正是一個男人為事業拚搏之時。他這一路磕磕碰碰走來,對於阿凱現在的想法是能理解的,但他卻已過了男人為事業奮鬥之時。
現實總是無奈的,當他二十來歲和阿凱一樣擁有滿心期待和滿腹拚搏勁道時,苦於無人相助。現在他年邁四十又幾,他可以苦自己去為事業拚搏,但唯獨放不下妻兒。如果他真的不顧一切為事業奮鬥,那麼那個家垮掉的幾率就高上很多。所以,他冒不起這樣的風險。
“晨雪的勞動合同我替他帶過來了。”阿凱從包中拿出兩份合同,把一份遞給工頭後說:“另外這一份,是我的。”阿凱回去了一個晚上,他就覺得回去真的是個錯誤的選擇。
工頭掐掉已經燃盡的煙頭,操著不標準的普通話說道:“阿凱啊,晨雪要解除合同我能理解,畢竟他現在的身體實在是不能做勞力活了。當初你小子可是說來幫我的啊,現在拋下我這把老骨頭不管了?”他也就說說玩笑話,阿凱真的要走他也沒什麼立場不讓人家走。
“我準備單幹,要是你願意加入,我會很高興的。”阿凱從剛剛開始就在想,與其去外麵挖不認識的人還不如找熟悉地經驗老道的前輩幫忙,這樣的話一切走上正軌的時間也可以隨之縮短。在離開那個家之前,他把這個想法告訴過夏琳,但被她一口否決了。
有些事,要是真不遇到,也就這麼含混過去了。當阿凱和夏琳說起自己想培養工隊,甚至想做大開公司時,卻被夏琳一口否決了,那些婦人之見隨之呼之欲出。
阿凱和夏琳結婚以來,每個月阿凱的薪水都會全數交給夏琳。當然,那個家當家的也是夏琳。阿凱從來不會去過問夏琳把這錢是用了還是存了,在以前,他總是想,生活的開心就好。但他們昨天爭吵起來後,阿凱逼著夏琳把家裏的存折拿出來,夏琳卻實也拿出來了。阿凱看到存折上的數字,爭吵過後急喘地心又再次激動了起來。
那本存折是他和夏琳結婚前就交給她的,那時候上麵有他自己的存款8萬和爹娘給他結婚買房用的10萬。而他們現在住的那個小套房首付是十萬,當初說好是雙方各出5萬。阿凱不想和夏琳爭吵房子的事,就算那個首付10萬都由他來付好了,那麼現在卡裏剩餘金額顯示的是2000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震驚地看著夏琳,卻發現自己連一句質問的話都說不出來。他等了很久,就是想聽到她的解釋,在那個曾經到處充滿他們相愛場景的屋子中,他聽不到一句他想要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