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2 / 2)

晨雪被林暮坦誠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虛,卻還是弱弱的問:“如果……如果我說有呢?”晨雪不敢看林暮的雙眸,怕他犀利地眼神把自己看穿。

“阿雪,如果過去的事會影響到我們未來的生活,那麼又何必再揭開往事。”林暮抱住渾身顫抖著的晨雪,懷中人讓他憐惜、讓他心疼。

晨雪趴在林暮的懷中,聽到他這麼說,心中的恐懼與委屈突然找到了宣泄口,沒由來的一股腦哭了出來。幾年了,這個秘密一直被他刻意遺忘,是他膽小、懦弱不敢麵對現實。而今,他找到了與之共度一生的人,他為了與林暮相見恨晚而哭,為了自己的悲慘命運而嘶叫。

林暮抱緊他身子的手不自覺地加重力道,他現在唯一能給他的也就隻剩下無言的安慰。

晨雪哭了許久,還在斷斷續續抽噎著的時候,他鼓起勇氣對上林暮溢滿關心的雙眸。猶如天上耀眼閃爍的星星,清澈明亮的瞳孔中有個已經哭紅眼的傻瓜,晨雪抹去臉上多餘的淚水,翻身朝天,接下去要說的事,他真的沒有勇氣對上林暮的眼睛。

“小時候的生活和現在比起來,是一個天,一個地。鄉下那間屋子林林總總加在一起也沒這間閣樓來的大,那時候不懂事,對著父母也叛逆過。後來體會到了父母賺錢不易,又碰上一些無奈的事,在與同村很多孩子的命運比較了下,也就想通了,那時的我無疑是幸福的。”往事一幕幕在晨雪腦中回放,就連已經模糊的爹娘容貌都清晰可見。

“15歲那年,爹娘雙雙去世。這是我人生的第一個檻,那時是真覺得自己世界塌了。就在那一年中,第二個噩耗接踵而來。家裏的田是向地主借租的,許多年沒有收成的田出現貧瘠狀況,地主連本帶利的向我們索要租賃費和收益提成。”

“沒有收益,哪來的提成?”林暮提出他的質疑。

“對,爹娘在的時候,我們一個村的村民聯合起來和那些地主們真論說理。可是你知道嗎,最後他們拿出當初我們每家每戶簽的租賃憑證,上麵寫著所謂的收益提成的注釋是:‘當年實際投下產量的百分之三十’。當時大家是圖地主開價的租賃費便宜,這合同一簽就是二十年。等到天災來臨的時候,才發現那些地主們是和我們這群農民在玩文字遊戲。”

“從那以後,我恨資本家,恨有錢有勢的人,更恨天生命好的人。”晨雪想起第一次在工地食堂中看到林暮的那個情景,不免感歎世事真的是變幻如常。

“那我豈不是也被你恨過?”林暮挑眉說道。

“是啊,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在工地食堂裏吃飯的那個拽樣,真想把你趕出去。”

林暮有些訝異,在他的記憶中,第一次見到晨雪是在須明清遇害的那天晚上。“原來是我先引起你注意的啊。”他有些得意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