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情沒有那麼順利,一連幾天,我們或在困龍湖邊夜守,或在水潭邊靜等,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甚至連水裏的魚躍都沒有發現一次,因為之前羅耀宗告訴過我這水中並不見魚蝦,所以也不吃驚。這樣幾天下來,我變得厭煩,開始懷疑:也許在這困龍湖中並沒有什麼龐大的湖怪?我們推理的方向開始就錯誤的?不過那水中的異動又怎麼解釋呢?
吳宏開始還沉得住氣,後來也變得坐不住了。老羅自然發現不了,我卻有所察覺,最明顯的就是雖然他臉上輕鬆自如,但睡覺時卻並不安寧。要說我們從湖邊回來都已經非常晚了,疲憊得碰到枕頭就會馬上睡著,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夜裏卻聽到過幾次他翻來覆去的聲音,可以想見吳宏必然有十分大的壓力。不過這種事情他不言明,我是不便點破的,況且正好可以看看他有什麼進一步的行動,於是我便順其發展,靜觀其變。
後來他好像想通了什麼,又變得平靜起來,晚上鼾聲大作。白天不時主動和羅耀宗攀談,我有幾次在旁邊豎耳傾聽,覺得也沒什麼特別。無非就是問些家中瑣事,好像還聊了些山中老僧的情況。這段我非常關心,不過當時恰巧手頭有事,半途離開了,真是遺憾。後來我還問過吳宏老僧救老羅的經過,吳宏心不在焉地給我複述了一遍,不過我感覺他的心思並不在此,期間似有古怪,但又說不出在什麼地方。
如果沒有這一路上的鬼事,深山碧水、藍天蒼樹,這裏還是非常清雅的所在。這天我在院中找了個陰涼的地方閉目冥想,隻覺得天地萬物仿佛都靜止了,陪我一起躲在時間的背後靜享這難得的安逸。特別是到了下午,陽光不那麼熾熱的時候,耳邊拂過輕柔的風,帶著些許草木清香和淡淡的腥氣,竟然讓我產生了一份留戀之情。
無所事事的時候,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天色就暗了下來,吳宏下午已經從外麵趕了回來,他並沒有告訴我出去幹什麼了,進門就張羅著幫羅耀宗做飯。
飯後不久,吳宏就張羅著出發了。因為幾次晚出我們都沒有危險,老羅幾乎習慣了這種夜行,雖然照例叮囑安全,把院門打開送我們走遠,但表情已經輕鬆起來,不似最初那樣一臉悲壯了。
我們再次來到困龍湖邊,我照例向先前埋伏的地方走去,剛走幾步,就被吳宏拉住了肩膀。
我奇怪地回過頭去,吳宏指指近處的一處高地說:“今天換個地方,去這裏。”
我沒說什麼,隨著吳宏過去蹲好,這地方我們前幾天也看過,地勢的確不錯,觀察角度和範圍都很理想,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離水麵有些近。黑漆漆的深水近在眼前,距離上應該是安全的,但心裏總是打鼓,保險起見就選擇了比較穩固的蹲守點。這次吳宏叫我到這邊來,難道是有什麼發現?
今晚比以前那些晚上的月光都要明亮,天空中掛著一盤圓月,皎潔清澈,照得水麵波光粼粼,大片的水澤在光照下泛著冷光,忽明忽暗、一起一伏,風比前幾天小了許多,直接的表現就是山間變得異常安靜,樹木仿佛都進入了夢鄉,不再探頭探腦、搖擺不定。
我們都已經輕車熟路,調整好姿勢後就蜷縮在石頭後邊默默地觀察,吳宏掏出軍用望遠鏡,悄悄地調整著焦距,左右探查。我之前覺得好奇,也曾搶過來把玩幾次,發現在夜裏根本看不到什麼,視線中隻有黑茫茫一片,偶有幾點白光一晃而過,覺得無趣就還給了吳宏,因此對望遠鏡興趣頓失,不複關心。
經過幾次熬夜,我已經調整了自己的生物鍾,晚上的精力大為增長,除了無聊以外已經不再犯困。不過這裏也沒有什麼休閑活動,時間長了渾身酸軟得難受,不自覺地開始放鬆警惕,漸漸困意就上來了。這時時間也差不多了,想必已經到了午夜,估計今天又要白來一趟。我懷著這種想法漸漸垂下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