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競成像是從回憶中突然回過神來一樣站起身來,說:“因為我看過那地方的地勢了,這個舉動是非常大膽的,因為非常危險。拓寬河道會導致周圍山體的結構發生變化,容易造成沿岸土層虛泛,一到有大雨的時節,可能會使沿岸河堤坍塌的。”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說,“現在我明白了,是什麼人不顧沿岸居戶的死活,做出這樣危險的舉動。原來是日本人!”
沈逸之沒有繼續問下去,看到錢競成情緒有些失控,神經質地念念叨叨,他不無擔憂地望了望劉忠國,後者擺擺手,做了個放心的手勢,顯然對錢競成這樣的表現已經習慣了。
劉忠國使了個眼色,我們三人隨同他來到一邊,留下錢競成和老僧在一邊小聲地攀談著。沈逸之知道劉忠國一定有話說,因此特意引導我們來到大殿門口,這裏能夠一眼看到對麵兩人,又不致離開他們的視線,造成隔閡感。
劉忠國一停下腳步就說:“這一天的時間我已經見識過幾次了,他就這樣,沒關係,一會兒就好了。在山下困龍湖邊的時候我還被他嚇了一跳,以為他被嚇出毛病了,後來才明白,這是人家工作的方式!這個時候你和他說什麼話他都反應遲鈍,要麼就等半天才回答。”
吳宏點點頭,問:“你們還有什麼發現嗎?”
沒等劉忠國回答,沈逸之就問了一句很奇怪的話:“放下去試過了嗎?”
慘死的白鵝
劉忠國的臉色馬上變了,剛才那股興衝衝的勁頭被一臉凝重取代,隱約間還能窺到些緊張的味道。他點點頭,突然變得默不作聲了。
我和吳宏互相看了看,不明就裏。沈逸之看我們不明白,解釋道:“來的時候,我們根據小吳提供的情況,帶了幾隻鵝,準備到了困龍湖放下水試試。如果湖裏有什麼古怪,可能能從鵝的活動情況上看出些頭緒。”
我一下想起劉忠國帶來的那個麻袋,難怪有東西蠕動,原來有家禽在裏麵。不過當時我並沒有聽到有叫聲,不知劉忠國用了什麼法子,居然一聲不吭地把那隻鵝帶到了村中。
吳宏的興趣並不在這裏,他比我直接得多,聽完沈逸之的話就把視線轉向劉忠國,問道:“結果怎麼樣?你看到什麼東西了嗎?”
劉忠國點點頭,臉色變得有些灰暗,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地磚,才輕輕說:“太可怕了……”
隻這四個字,我的心就懸了起來。毫無疑問,劉忠國一定碰到了我們發現的巨大怪物,湖麵上發生的事情一定異常恐怖,才讓這個身經百戰、見多識廣的情報高手聞之色變。
“開始的時候我們隻是在勘察地形,小錢發現剛才告訴你們的情況後,我就按照早先商量好的計劃,把鵝從岸邊慢慢放下水,”劉忠國慢慢地說完,便抬頭對吳宏說,“不是你們發現潛水服的水潭,是困龍湖裏。其實這兩個地方是連在一起的,不過當時我不知道,總覺得放到困龍湖裏先看看情況比較穩妥。”
吳宏點點頭,表示讚同。沒有說話。
“開始的時候沒有任何異常,我們眼看著這隻鵝輕輕劃動水波遊到湖心位置,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我記得很清楚,我和小錢還開玩笑說,這鵝要是完不成任務,回頭就把它燒著吃了。我當時一直盯著它,一秒都沒有讓它離開我的視線。鵝遊到湖心後,理了理羽毛,埋頭粘粘水,抖抖上身,掉頭往對麵的方向遊過去了。”
“隻遊了大概十米左右,情況就不對了。”劉忠國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想起了那恐怖的情形。他聲音顫抖著說,“那隻鵝顫抖了一下,轉眼就像被什麼東西拖住了一樣,一個跟頭栽到水裏去了!後來它奮力地往水麵上方掙脫了一下,又沉了下去,正像是小吳告訴我們的,好像水裏有什麼東西在拽著它!”
我和吳宏聽了不約而同地抖了一下,馬上想起了羅耀宗說的景富死前的樣子,這隻鵝不正是和他一模一樣嗎!果然不出所料,這困龍湖中有著不為人知的神秘水怪!
“還有一個現象也讓我感到很震驚,當時離得比較遠,事情發生得又太快,沒等錢競成反應過來這鵝就不見了。我們兩人間隻有我從頭到尾目睹了水裏發生的一切,也就是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吧!後來我問過小錢,他本身就是近視眼,精力又有所分散,完全沒有注意到鵝是怎麼消失的,”劉忠國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不過我看到了!那隻鵝最後一次浮出水麵的時候,行動已經非常艱難了。奇怪的是,它似乎在拚命地用嘴巴撕扯自己的羽毛!”
我一下子喊出聲來:“什麼?!”
劉忠國點點頭,說:“看不真切,不過我覺得應該沒錯。當時我心裏有過一絲奇怪,它不顧一切地撕扯自己的羽毛幹什麼?說實話,我見過的怪事多了,卻從來沒有見過一隻平時溫順的鵝那樣瘋狂,它大聲地嘶叫、掙紮……隔著老遠我們都能聽到它聲嘶力竭的哀叫聲,真是太慘了!”
劉忠國說完後,現場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大家都被他的敘述震驚了,一時心中沉重無比。不僅是為那隻為真相獻出生命的家禽,同時也是因為對湖中生物的畏懼。這困龍湖中的生物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真的有這樣殘忍的手段?如果掉下湖的是人,可想而知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