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琪和孤狼一起走到日頭偏西,就地在附近的山洞之中坐下來歇息。兩人坐下時太陽還在天上,說了會兒話,太陽就已經卡在地平線之間了。等兩人再起身,隻能在天邊看到點點光暈。布蘭琪沒想到天黑得這麼快,一想到夜裏從裏的恐怖,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好在孤狼野外生存經驗豐富,三兩下就找來了鬆樹的鬆脂和白樺樹的老樹皮依舊一些茸草。這些都是引火的好材料。布蘭琪也跟著動手見了一些幹樹枝和灌木叢之類的柴火,兩人在山洞口升起了一堆火。
火焰開始很小,後又漸漸長高,在夜空中搖曳著。熱空氣衝出狹小的洞穴,冷空氣湧進,倒也產生了一些小小的風。布蘭琪幾乎沒有在山裏露營的經曆,對此極為好奇。這時候牙子正好叼著兩隻山雞跑了回來,將獵物扔到了孤狼麵前就走了。
狼討厭火。
牙子在此之前已經飽餐了一頓,所以孤狼和布蘭琪就分了這兩隻山雞。山雞肉較老,就著篝火也隻能烤著吃,所以算不上是什麼美味。但是現殺的野味還是讓布蘭琪食指大動,不由地多吃了幾塊。孤狼在旁邊看著,笑笑。他年紀大了,吃不了太多。
兩人吃完了東西,卻也不覺得困。但是夜裏的林子實在是太恐怖,布蘭琪不敢亂走,無聊之下隻好和孤狼聊天。深山裏的夜從來都不是安靜的,兩人說說話倒也總比聽蟲子叫好的多。
“狼叔,您說為什麼那些領主要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開會啊?”布蘭琪忽閃著大眼睛問道。
“那可不是他們想,那是祖上傳來的規矩。”孤狼凝視著篝火說道,“南方的領主代代世襲,所以祖上的規矩也代代傳承。在很久之前這片山林就是人類在南方的開始。那是人們還沒有掌握種植糧食的技術,所以隻能靠山吃山。你眼中的荒山野嶺在古代的南方人看來就是金山銀山。後來南方的領主們找到了種植水稻的方法,終於走出了深山,來到了河流旁邊。但是他們還讓他們的後代每隔兩年就來這裏開會,因為這裏是他們的根。”
孤狼說道“根”這個字的時候,咬字特別重。他像是在說南方的先人,又像是在感歎自己的人生。在跳躍的篝火的映襯下,孤狼的臉上泛著抑製不住的垂垂暮氣。不管怎麼說,孤狼確實已經老了。很多人在他這個年紀已經兒孫滿堂,去享受那天倫之樂了。
布蘭琪聽著孤狼的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孤狼一看布蘭琪的神情就知道女孩根本就沒能察覺自己的感歎,但是他還是產生了一些傾訴欲。不知不覺地,孤狼就開始說了起來。話頭一旦開啟就停不下來,這或許就是老年人囉嗦的原因吧。
“小姑娘,你知道為什麼這南方有領主,而北方沒有麼?”
“這個我知道。”布蘭琪微微一笑,“雙子女神的中心就在北方,當年雙子女神巡遊大陸,從北方開始也從北方結束。在北方可以找到相當多的雙子女神留下來的遺跡。反之,雙子女神在南方的活動就很少了。再加上南方洪水泛濫,很多遺跡都毀於一旦。所以雙子神教在北方影響力極大,在南方反倒名聲不顯。所以北方統一,南方分散。北方都以聖城為中心,南方則由領主管理。領主信仰雙子神教,達到大陸的統一。”
“小姑娘說得沒錯……”孤狼讚許地看了看布蘭琪。
“這些東西我家小姐天天都在我耳邊叨嘮,我都聽膩了。”布蘭琪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卻差點被火裏飛濺出來的火星燙到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