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祁安也不知道練了多久,直到感覺身體在急流下刺出痛感,石岸處傳來了陳列春與人談話的聲音,看樣子還不止他一個。
“列春,你說的人選是他嗎?”一名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
“寧太守,這正是愛徒,他是最合適的人選,朝廷的案牘庫和戶部的資料均無他的信息。”陳列春手中多了一把浮塵,臉上不修邊幅的樣子也整理了一番。
“列春,你我相識多年,不用叫的如此生分。”寧守道看了陳列春一眼,臉色莫名。
陳列春淡道:“寧太守,你可是金陵太守,我一介修道之人,可高攀不起你。”
寧守道說:“當年名動揚州的金陵才子幾時變得這般妄自菲薄了。”
陳列春冷哼道:“老匹夫,少給我提當年的事。”
“好好好,你看你,這麼多年過去了,暴脾氣還是一點沒變。”寧守道知道這位好友還在為當年的事與他置氣,便不再多言,目光落到了許祁安身上。
許祁安要不是盤坐在激流中,閉著雙眼,他一定會吃驚,老頭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幹淨了。
寧守道目光挪到了瀑布底下的許祁安身上,麵容不說清秀俊逸,卻也順眼,修挺鼻梁,卻眉如清墨,少了幾分鋒利多了幾分雅氣,不至於討厭。
寧守道倒也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底子幹淨,這點倒是一件好事,一張潔白無瑕的紙,總好過被行政司那幫人涉毒過來的好。”
陳列春目光深邃,溫柔道:“他是我看著長大的,其實我不願意他去經曆那些陰謀詭計和爾虞我詐。”
寧守道眼神從許祁安身上轉到了陳列春,拍了拍他的肩,歎氣道:“是啊,他現在這個年齡應該是陽光下奔赴歡聲的少年郎,不應該承受上一輩的恩怨。不過,有些責任與重擔,躲是躲不掉的。”
陳列春回過思緒,問道:“想好他以什麼身份入金陵了嗎?”
寧守道笑了笑,笑的陳列春心裏有些沒底,隻見寧守道說道:“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隻要你推薦的人沒問題,就是不知道他的文道和武道在你身上學到了幾分。”
陳列春給了這個多年的好友一個白眼,扯下他一縷比自己還要黝黑的頭發,寧守道痛的齜牙咧嘴,正要罵這家夥又不正經之時,卻見那幾縷青絲在瀑布的雨擊之中,直接應聲而斷,又看看身處利劍瀑布中心的許祁安,寧守道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拿出腰間筆筒中一支狼毫交於陳列春。
陳列春問道:“給我筆做什麼?”
寧守道說:“你不是問他以什麼身份入金陵嗎?”寧守道在侍從手中拿過一張方正紅紙,點了點右下角微未的位置,“我需要借你的名字一用。”
紅紙上沒寫任何字跡,陳列春嘴上說,“就煩你們這種混跡官場的油條子,歪歪腸子多不說,心還黑。”卻還是在紅紙角落寫下自己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