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臨風說:“吃蟹太麻煩了,又寒涼,對女孩子不好,吃得清淡些吧。”
瞧瞧,多為我著想啊,難怪我這麼喜歡他。我用充滿愛意和感激的眼神看著臨風,曉露拉了拉我,低聲說:“拜托,你還能再淫蕩一點嗎?”
我的自尊心大受打擊,“我怎麼淫蕩了?”
曉露毫不留情地說:“你那眼神恨不得把人家吃了。”
我壓低聲音辯解道:“喂,你到底懂不懂啊?我這叫含情脈脈好不好?”
“回去我表演一下什麼才叫含情脈脈。”
雖然有臨風暗助,陸子喬還是挑了貴的點。我恨恨地看著他,心想:要是我不夠錢付這頓,我就把你押在這裏。
陸子喬把菜單合上,我看見他臉上有一抹戲謔的笑容。
菜上來了,我夾了一筷,靠,難怪這麼貴,這菜做得真他媽好吃。可是麵對這些佳肴,我隻能用筷子夾那麼一點點放入麵前的碟子中,心中怨念得不行。
臨風問我:“洛洛,這裏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嗎?怎麼吃得這麼少啊?”
這聲洛洛喚得我心花怒放,心裏有些怨恨我老娘,為什麼不給我取個寶貝、甜心之類的名字?如果這些詞從臨風口裏說出來,該是多麼的美妙啊!
我故作淑女狀,“不是的,我平時都是少吃多餐的。”
曉露不知道被什麼嗆到了,在旁邊拚命咳嗽,我小聲提醒道:“形象,注意形象。”
臨風了然地點點頭,“難怪你這麼瘦,你要多吃點。”
不知道為什麼,我在臨風的話裏聽到了濃濃的關心,可是戲不得不演下去,“我平時胃口就這麼大……”
這次換陸子喬在對麵拚命咳嗽了,邊咳邊說:“是啊,她胃口很小的,換了平時的話這裏的菜剛夠她塞牙縫,估計現在牙縫小了。”
靠,平時他損我,我都可以不計較,可是現在當著臨風的麵呢。再說了,我平時怎麼吃的他怎麼知道啊?難道他在我們寢室安了攝像頭嗎?這麼一想,我還真懷疑起來了,小聲問曉露:“你確定他平時沒偷窺我們嗎?”
“估計你平時在食堂吃飯被他見過吧?可是他家那麼有錢,他應該不會在食堂吃飯吧。”
聽她這麼一說,我又有底氣了,“吃飯話那麼多,小心噎死。別覺得我是咒你,我這完全是關心你。”
臨風笑著說:“其實今天為什麼吃這頓飯,我還糊裏糊塗的呢!”
“這事說來話長了,反正就是我這個人比較大度。”
陸子喬在旁邊說風涼話:“是啊,剛開學的時候,我碰到了一個女的,不小心弄髒了她的衣服,她跳起來就罵啊,你比她好多了。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樣的人?”
我握緊拳頭,然後再鬆開。我是真的真的很想把這人打成植物人,礙於臨風在場,我隻能一忍再忍,“其實這樣的人很多的啦,我開學的時候也碰到過一個人,別人不小心弄花了他的車,就記恨到現在,還不如一個女的呢!”
這下換成陸子喬一臉黑線了,臨風在旁邊說:“子喬,這人的遭遇和你挺像的,隻是你的車是被狗給弄花的。”
靠,原來他在臨風麵前諷刺我是狗,這仇我記下了,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水果上來的時候,我借口去衛生間,想提前把賬給結了。其實我這麼做還有一層用意,萬一這個賬單讓我無法承受,在服務員麵前丟臉總比在臨風麵前丟臉要好。服務員非常親善,笑著對我說:“小姐,那桌已經結過賬了。”
我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自己長得也不至於讓別人幫我結賬吧?肯定是搞錯了。服務員卻堅持道:“陸先生剛來的時候就預先授權信用卡了。”
我指了指陸子喬,“你說的陸先生可是那位臉上沒有表情,像撲克一樣的人?你確定?”
服務員樂了,“小姐您真是風趣,確實是那位先生。他是我們這裏的常客,我不會搞錯的。”
趁臨風上衛生間時,我壓低聲音問陸子喬:“不是說好我請你們吃飯的嗎?”
陸子喬臉上還是沒有表情,“我的原則是從來不讓女人埋單,再說,我不喜歡看有人打腫臉充胖子。”
陸子喬就是厲害,把我對他剛產生的一絲好感給硬生生地趕跑了,“我就打腫臉充胖子了,怎麼了?礙著你哪裏了?再說了,是我要打腫臉充胖子的嗎?這地點不是你定的嗎?”
陸子喬辯解道:“我那是為了阻止你幹這麼無聊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鄙視地看著他,“你不就是替我付了頓飯錢而已,至於這麼多話嗎?我想什麼關你什麼事,總之沒想你就行了。”
陸子喬氣急,“沒見過你這麼不識好歹的,你那點錢夠你幹什麼?還學人家來金茂。”
我把下巴高高地揚起,“我樂意!別指望你埋單我就會承你的人情,資本家都是靠剝削的,你隻不過是取之於民,還之於民而已。”
遠遠看見臨風走來,我瞬間恢複淑女模樣,曉露在旁邊樂,“你玩變臉啊?”
我鬱悶地說:“陸子喬是你的目標,你怎麼什麼行動都沒有?”
曉露得意地說:“這就叫矜持,懂了吧?初級階段不可操之過急,再說了,見識到你的野蠻,才能襯托出我的賢淑啊!”
靠,原來我的價值就在於被利用後再次被利用。
“在說什麼呢?”臨風坐下問。
我尷尬地笑笑,“沒說什麼,黃浦江的夜景真的挺漂亮的。”
臨風提議道:“吃得差不多了,不如走走?”
我連忙舉手讚成,這是我盼了多少年的夢境啊,和心愛之人在夜燈的照射下,在夜風的吹拂下,緩緩走在江邊。哦,我的心跳都要開始加速了。
走出大門,陸子喬狐疑地看著我,“你確定你現在還能散步?腳不疼嗎?”
這人真討厭,我承認我的腳是有點兒疼,可是剛才已經被我刻意忽略了。現在他這麼一提醒,我覺得腳疼得比之前更厲害了。權衡了一下,這種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腳疼又算什麼呢!於是我說道:“當然能散步了,你看,我走得多搖曳生姿啊!”
我邁開腳,在陸子喬麵前走了幾步,不料身子一歪,要不是陸子喬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肯定摔個狗吃屎。我硬邦邦地說:“謝謝!”
陸子喬對曉露說:“你扶著她一點吧,免得摔得太難看丟我們的臉。”
我也不理他們,快走兩步,跟上臨風,“原來上海的夜景這麼美啊!”
黃浦江邊燈火點點,江麵波光粼粼,風過處,蕩起漣漪,似人的心湖一般。
臨風溫柔地笑,“白天的上海太喧囂了,其實晚上也熱鬧,可是畢竟比白天好多了。”
我連忙點頭。最重要的是心上人近在咫尺,那種美更是無法言喻。
臨風是個很體貼的人,見我在旁邊,刻意放慢了腳步。我立刻屁顛屁顛地跟上,還不忘回頭看看曉露他們,見陸子喬冷冷地看著我,心情頓時受到影響。我沒話找話地說:“你脾氣那麼好,陸子喬脾氣那麼差,你們平時是怎麼相處的?”
臨風淺笑,“其實子喬雖然冷了一點,脾氣並不差,對家裏的保姆都很客氣,並且很有禮貌。”
暈,這不是變相告訴我,他對我還不如對家裏的保姆嗎?我垮著臉問臨風:“我連他家的保姆都不如嗎?
臨風一愣,連忙說:“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哈哈一笑,“沒關係啦,他對我本來就不如對保姆呢,我才不介意!”
不知道是不是臨風想安慰我,他說:“其實子喬對你很特別,他對其他人從來不這樣。有時候聽你們兩個人拌嘴,也挺有趣的。”
這是哪跟哪啊?難道我有什麼地方讓我的心上人誤會了嗎?讓誰誤會都行,要是讓臨風誤會,那就慘了。我連忙說:“我知道他對我很特別,特別的差,所以我也不待見他。”
臨風好像不明白我的苦心似的,依然笑著說:“你們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我有種想哭的衝動,事情的發展有點兒出乎我的意料,我趕緊澄清道:“我跟他就是一典型的八字不合,何況我喜歡的也不是他這個類型的。”
臨風好像相信了我的解釋,笑著問:“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就是你這個類型的啊!鑒於曉露事先多次叮囑我要矜持,我隻好婉轉地說:“我喜歡的人要斯文儒雅,戴一副眼鏡,最好清瘦一些。”
我照著臨風的樣子描繪著,突然想起陸子喬也是這副德行!於是,隻好挑臨風有而陸子喬沒有的特質說:“還要說話溫柔,不嫌棄我!”
不等臨風說話,陸子喬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說的人不難找,可是說話溫柔這一點比較難辦,不過好在你有自知之明,加了最後一條。”
我憤怒地看了曉露一眼,咬牙切齒地說:“叫你看好他的,你怎麼把他放出來了?”
曉露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估計陸子喬也聽清楚了我的話語,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有人要化身為狼,要吃人,幸虧我及時出現。”
不知道是不是陸子喬的話太有殺傷力,我突然覺得腳疼得要命,疼得我一步都邁不開。
我凝視著夜色下的黃浦江,又不舍地看了看臨風,最後狠狠心說:“不早了,我們早點回去吧!”
陸子喬不相信地看了看我,繼續挖苦我道:“花了這麼多的心思,就這麼打道回府了?”
我顧不上和陸子喬吵架,腳火辣辣地疼,隻能半靠著曉露。其實如果臨風能扶我,我相信我的腳不會那麼疼,可現在我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他。我對著黃浦江發誓:我一定要等到臨風扶我的那天。
臨風不經意地問:“這麼早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