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一走就是好幾天,任漸離打探不到消息,急得都快要上火了。
蘇掌櫃看在眼裏,歎了一聲,想了又想,還是跟他挑明:“少爺,您這是看上大丫了?”
“是的!”任漸離也沒有遮掩,很幹脆的應道。
蘇掌櫃又歎了口氣:“少爺,您到底看上她什麼了?”他不是看不上大丫,實際上他很看好大丫,從一開始他就希望少爺可以娶到這麼好的姑娘為妻。
隻是,自打少爺去了一趟京城,他就覺得少爺變了。作為集萃樓在清水江地區的總管事,京城裏任府邸的大事,他還是可以探聽到的,那應該就是讓少爺變了的原因。
到了今時今日,跟大丫結下了很深情誼的他,已經不太讚同大丫跟少爺在一起,而是生怕大丫吃虧,畢竟兩家的身份地位都太懸殊了,而且少爺也讓他開始看不懂了。
在他的心裏,少爺是他的主子,他必須效忠;然而,大丫卻是他的親人,是他應該去心疼愛護的晚輩。自古忠孝難兩全,他猛然覺得,自己居然也麵臨了這樣艱難的選擇。
是選擇少爺,還是大丫?無論選擇誰,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他從來不知道,有的時候,不做壞事,也會讓他覺得良心不安。而事情的發展,更是遠遠的超出了他的預想,也超出了他可以承受的範圍!終於有那麼一天,他為自己的猶豫不決,為自己的愚忠,灑下了悲傷的淚水。
蘇掌櫃猶豫再三,還是問出口:“那麼,少爺是打算娶她為妻麼?”
“是的,自然如此!”任漸離看了他一眼,有點不悅,“自然是正妻了,月兒這麼好的姑娘,豈能委屈她做妾室?”他心裏的話是,她不是個甘願為妾的女子,不給她足夠的尊重的話,她怕是不會答應做他的女人的。
大丫,饒初月,他是真心喜歡的。這丫頭聰慧、睿智、善良、純淨,跟她在一起,他覺得無比的輕鬆愉快,歲月仿佛有一種靜謐的美好。他很享受這種感覺,這是那些所謂的世家小姐和名門淑女所不能給他的,跟那些人在一起,他隻會覺得累得慌,沒有半點樂趣可言。
更何況,她是天生的商界奇才,她那一個個經商的點子,造就了如今的他,讓他獲益匪淺。沒有她的幫助,迎客來的生意不會這麼好,集萃樓的生意也不會這麼的紅火。五年以來,他能積攢下這麼多的產業,能把集萃樓打理得這麼好,能得到父親和祖母的認同,她是功不可沒的!
她是他的福星,是他的智囊,他怎麼舍得放走她?無論有什麼阻礙,正妻的位置,他也一定要給她!讓她為妾,那她委屈了她,她也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聽了他的話,蘇掌櫃笑容舒展:“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月兒這麼好的姑娘,值得你用心去對待!好好珍惜她,免得將來有那麼一天,會後悔會傷心!”
任漸離點點頭:“蘇伯,我知道了,一定會盡量對她好一點,給她最大的幸福!”
又過了幾天,終於收到了大丫回家了的消息,任漸離鬆了一口氣。轉天,就準備了厚禮,在蘇掌櫃的陪同下,親自上門求親去了。
十匹上等的錦緞,十匹上等的絲綢,十匹上等的細棉布,十塊上好的皮料,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一大匣子,不下十五件。適合深秋穿的上好的披風十幾件,還是按照大丫家、五叔家和姥姥家各人的尺寸置辦的。另外,還有好幾框水果和糕點,各種各樣的都有,都是在府城精心挑選的。
“叔叔嬸嬸,我心悅你家初月,請叔叔嬸嬸同意把初月嫁給我!我一定會好好愛護她,不讓她傷心難過,讓她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話音未落,任漸離的舉止,已經驚呆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一向有點清高的他,竟然對饒守勤跟劉香椿下跪,並接連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又可憐巴巴的看著兩人,目光裏滿是懇求和期待。
饒守勤不知所措,轉頭去看大丫,大丫錯愕的低下了頭。心裏,不禁對任漸離有點埋怨:搞什麼嘛,居然不打招呼,就這樣找上門來求親!真是的,實在是太過分了,既然如此,她也不幫他講話,讓他自己麵對一切!
任漸離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大丫,在心裏長長的歎了口氣: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倔了一點,把“尊重”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此時,估計她生氣了,一定怪他擅自做主,不跟她商議就上門來求親。
其實,這世上的女子,哪裏有那麼多“尊重”可言?無論是富貴人家,還是貧寒人家,不都是男人說了算麼?男人要去幹什麼,想要幹什麼,在做出決定的時候,一般都不會跟女人商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