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東西,有錢都不知道要,錢多又不會咬手!”白氏見不得丈夫這畏畏縮縮的樣子,猛然伸手奪過那個信封,迫不及待的打開一看,當即笑得見牙不見眼,幾乎都要樂壞了:“嘿嘿,銀子跟銀票都有啊,俺來仔細數一數,並驗驗真假啊!”
說著,就將那個超級大的信封往寬大的圓桌上一倒,銀錠、銀角子頓時滾了一桌,還有銅板滴溜溜的亂轉了好一會兒,滾落在了地上。那信封,與其說是信封,還不如說是布袋更為恰當。換言之,那信封是用布做的,整成了信封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卻是實打實的用布做的袋子!
“怎麼搞的,連銅板都有,一點也不會辦事,到底是泥腿子,素質可真差啊!”白氏不滿的數落著,就撅著圓滾滾的屁*股,滿地去撿銅板,一邊撿一邊大聲嚷嚷:“這可是俺家的銅板,你們不準偷撿啊,這做人要講臉麵,不能沒臉沒皮!”
什麼?泥腿子?沒臉沒皮?!
聽了她的話,全場二十多雙目光,齊刷刷的、憤怒的瞪著她。族長氣得倒仰,裏正冷冷的笑道:“哼!到底誰沒臉沒皮,在場的每一個人,可都不是傻子!”
饒守禮的臉頓時燒成了一塊紅布,恨不得腳底下有一條裂縫,自己好鑽進去,省得丟人現眼,無臉見人。
白氏充耳不聞,饒牡丹惡狠狠的瞪了眾人一眼,也連忙蹲下去幫自己的娘撿銅板。哼!這個時候丟點臉麵,又有什麼關係呢?隻要爹爹做了縣令,她就是縣令千金了,是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了!等到了那個時候,看誰還敢隨便看輕她?如果誰敢嘲笑辱罵縣令大人,以及縣令大人的千金,看不整死他!
茉莉跟長生卻沒有大姐臉皮厚,兩人都羞得麵紅耳赤,心裏囧得不行,恨不得縮成一團,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丟人啊,真是丟人,那地上的銅板,最多也就一百來個。掉了就掉了,等人都走了,再撿也不遲啊!
有生以來,長生頭一回覺得,自己這個娘是如此的上不得台麵,如此的貪婪,也如此的不要臉!老天啊,我的娘啊,你莫不是傻了?你可要搞清楚,這是什麼樣的場合?裏正、村長、族長,還有族老們,以及村裏有點身份地位的人,可全都來了!
好不容易,將每一個掉落在地上的銅板都撿了起來,白氏笑得春花燦爛,就用手指沾了一點口水,開始清點那一大疊的銀票。這些銀票,有各種麵額,從五兩到一百兩不等。光是數銀票,就花了她不少時間,等她數完銀票,還得一一清點那些碎銀子。
饒守禮終於沒臉看下去了,猛然站了起來,大喝一聲:“夠了!數什麼數?大哥是個厚道的人,斷不會弄虛作假的!不用數了,趕緊收拾一下,趕著回去上差呢!”
“那要是少了呢?天遠地遠的,莫非還回來追要?”白氏不甘心,繼續數錢的動作,壓根就沒有把丈夫當回事。
“你這個臭婆娘,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話,日後就留在這裏種田吧!”饒守禮勃然大怒,覺得自己的尊嚴和臉麵,都被這蠢貨給折騰光了。
白氏這才慌了,連忙一把收起散落在圓桌上的銀子,手忙腳亂的放進自己帶的一個大錢袋裏:“走,俺自然要走了,留在這窮得要命的山疙瘩裏幹嘛?我瘋了不成?”
她的話,又收獲了一次齊刷刷的注目禮。其中,有那麼幾道目光,如刀似劍,看得她的心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連忙離座起身,慌亂之中,打翻了椅子。
潘氏看不過眼,就溫和的說了一句:“老二家的,別著急,日頭還高著呢!再說了,俺跟你爹的東西也還沒有收拾好,老二就算要走,也得等俺不是?這次跟你們二房去老二的任上,說不得這輩子就不會再回來了,這家裏的東西俺得收拾得仔細一點,你也慢慢來,不要太著急了,忙中容易出錯!”
潘氏原本是一番好心,不料,這好心竟然喂狗了。
白氏居然嗤笑一聲:“老太婆,就憑你這土不拉幾的樣子,也想要跟去我相公的任上?得了吧,那還不讓人把牡丹她爹的大牙給笑死?不是我想要說你,如果你當真心疼自個兒的兒子的話,就不要再提什麼跟牡丹的爹去任上享福的話!就你這個樣子,去了牡丹爹的任上,他的差事就要到頭了!”
“什麼?不讓俺跟你爹去?嫌俺們丟臉?!”潘氏聽了,隻覺得有全身都有怒火在燃燒,氣得幾乎要吐血了。
“是的,瞧你張口閉嘴,俺來俺去的,渾身上下又都是泥土的味兒。鬥大的字,一個都不識,吃飯也吧唧吧唧的,就你這樣的跟著去任上,還不把你牡丹她爹的官兒給折騰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