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偌兮捧著脆皮燒雞進來時恰好碰見姑侄互撞的盛況。為杜絕打架鬥毆,她趕忙強忍笑意橫在兩人中間。
風逐月將整隻燒雞搶到自己懷中,化悲憤為食欲,坐在門口的階梯上一手拿著一隻燒雞腿狼吞虎咽,好不自在。蘭偌兮扶明煥在屋內坐下,強製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這個煩人精怎麼又出來了!”
明煥顧不上疼痛無比的傷腿,既然打不成架,那就鬥鬥嘴。風逐月沉浸在美食中,並不與她吵,扭頭扮個鬼臉就此作罷。
“小殿下,玲瓏穀出事了,全穀消失不見。”
蘭偌兮怕明煥趕上去揍人,趕緊想一個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
去年秋天風逐月出來時,蘭偌兮去信玲瓏穀請大夫們速回塗山,如今半年過去,玲瓏穀是半分消息也沒有。蘭偌兮派狐靈前去查看,發現穀內空無一人,各類藥材散落在地,一副被人打家劫舍的慘狀。
玲瓏穀處於仙郡、魔窟、塗山三者之外,穀主帶領眾弟子從不涉各處政事,隻管治病。眼下杳無音訊、全穀消失,怕是獨善其身終究還是惹了禍事。
“可有發現屍首或是血跡?”
“沒有發現,狐靈還在繼續追查。”
風逐月風卷殘雲吃完脆皮燒雞,看著油乎乎的雙手,一臉嫌棄。她見蘭偌兮和明煥聊玲瓏穀聊得火熱,悄悄挪到明煥身邊,扯著她的衣裳大呼小叫。
“呀,你今日穿的衣裳可真好看!我摸摸,真軟呐!”
明煥沒有察覺風逐月在偷偷用她的衣裳擦手,欣慰回答:“終於說了句人話。”
蘭偌兮見狀不敢聲張。今日明煥穿的是繡娘用花絲鑲嵌工藝裁製的月白紗衫。穿上這件衣裳在日光下行走,它的邊緣隨光波動,能夠泛射琉璃光彩。
明煥最最寶貝這件衣服,若不是近來掃蕩朝堂順暢無比心情大好,她是萬萬不舍得穿出來的。
風逐月見自己的手已擦拭得幹幹淨淨,即刻閉嘴,搖頭晃腦揚長而去。蘭偌兮不想看見明煥發現真相暴起的樣子,隨意找個理由也逃出大門。
屋內隻留下明煥不知所雲,摸著自己的月白紗衫沾沾自喜。
當晚月明星稀,兩個塗山巡邏的衛兵行至相府周遭,互相調笑今夜這差事輕鬆得很,誰敢在這塊地鬧事,豈不是太歲頭上動土?
倆人笑聲未落,相府南邊牆頭忽然攀上一道黑影。這黑影先是騎坐在牆頭喘了好一會氣,隨之吃力地將一麻袋拖上牆頭。這麻袋似是裝滿了重物,黑影拖得好是吃力。能潛進相府偷盜,想必不是簡單人物。
衛兵不敢打草驚蛇,隻得抓緊長矛躡手躡腳往牆根走去,待黑影躍下時來個包抄。可惜黑影嫌棄麻袋實在太重,也不憐惜麻袋內的“財物”。隻見先從牆上下來的是那麻袋,以及麻袋內的幾聲哀嚎。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我爹乃當朝丞相,我是他寶貝兒子,要多少錢都有!”
困在麻袋的人像隻蛆在地上反複蠕動,嚇得躲在暗處的衛兵一時不知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