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方、花二人不知所措之際,忽聽姨媽溫柔道、快別這樣,姨媽我可不願見到你們滿身俗氣。快起來。
方、花二人當即起身,深深一揖,齊聲道:姨媽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姨媽嗬嗬笑道:好啦,快坐下說話。
方、花二人依言落座,臉上堆滿笑容,顯然心中甚為高興。
就在此時,杜鵑端來兩盆溫水,方、花洗完手後,便又回到座位上。
姨媽朝杜鵑輕聲道:杜鵑,這些菜己涼了,讓廚子重新炒幾個熱菜來。
杜鵑應聲離去。
花要臉關切問道:姨媽,鬆先生呢?
姨媽卻半嗔道:什麼柳先生,你們以後以兄弟相稱即可,那樣也可親近些,我聽了也高興。
花要臉一聽扮了個鬼臉,笑道:是!遵命!不知柳兄現在何方?
姨媽道:在該去的地方,好了,暫不談他。告訴我,胡府近兩日的情況。
方世俊道:稟報姨媽,胡府已然空無一人。
姨媽驚呀道:哦?嗯……這很有意思。
言畢,她頷首沉思,良久過後,才將目光移向方、花二人,露出一片慈祥的麵容,道:你倆都是有為之人,還有滿堂紅,武林的希望在於你們。姨媽我一輩子未嫁人,可我特別喜歡孩子!我有文逸,還有十個好女兒,還有你們,以後也許還會有…嗬嗬嗬嗬…
姨媽的笑淚,既有歡樂亦有苦澀。
方、花二人目睹之下,禁不住為之一陣傷感。
隻聽花要臉溫柔道:姨媽,日後我們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方世俊立起身來,神情激動道:姨媽,我丐幫數萬弟子都是您老人家的孩子!
姨媽抹了抹眼淚,笑著戲謔道:哎喲那可不敢當!有那麼多窮兒子,豈非要將我家店都給吃光了?
方世俊咧嘴笑道:隻有做小輩的孝敬長輩;再說,丐幫也未窮到吃不上飯的田地,隻要您老人家心裏有我們就行啦!
姨媽故作醒悟道:哦,那我就不用害怕了。好,我默認了!
方世俊哈哈笑道:太好了!
說完便自懷中摸出一塊方形玉牌,鄭重道:姨媽,丐幫弟子遍布大江南北,您日後行走江湖,若有差遣,盡可持此玉牌調兵遣將。
說完他雙手捧著玉牌遞了過去。
姨媽卻淡淡地笑道:世俊,你的心意姨媽我心領了,但這玉牌為丐幫四大長老以上之人的信物,珍貴無比,我萬萬受之不得。
方世俊一聽大急,連脖根也紅了,隻聽他高聲道:姨媽,您要是不發下,就是瞧不上我這個兒子,我…我…
姨媽看他此刻神態,心知堅決不妥,當下道:好吧!就由姨媽我暫且為你保管吧。
她伸手接過牌,小心揣入懷裏。
方世俊這才嗬嗬笑著落座。
忽見在要臉微微一笑,道:姨媽,我沒有方兄出手那般豪闊,目下身無長物,這樣吧,今夜月影西斜時分,我為姨媽吹簫一曲,算作允麵禮,可好?
姨媽不住點頭笑道:好,好極了!嗯,我在兒時聽過大方真人吹簫,至今想起,那美妙動聽的樂曲仍在耳中繚繞。
花要臉訝然道:大方真人?我怎未曾聽聞有這麼一位弄簫前輩?
姨媽悠悠道:大方真人乃我祖父知交,為一散仙式人物,仙蹤不定,卻從未踏足江湖一步,我也僅見他一麵,你又何曾聽聞?
花要臉默然無語,心裏卻在自問是否有緣得睹仙容,當麵聆聽這位真人教誨。
姨媽似乎己然洞曉花品心意,但卻未予點破,隻是微微笑道:姨媽我也不會白收你們的禮物,用完餐後,我自有重禮相贈。
方世俊嗬嗬笑道:姨媽,是什寶貝呀?
姨媽道:稍安勿躁,保你中意。
忽見花要臉淡淡一笑,道:哎,姨媽,這兩日聽江湖傳聞,南陽方麵非常熱鬧,真詳細情形究竟如何?
姨媽略一沉吟,道:本想飯後讓你們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慢慢地講給你們聽,誰知你們如此性急,看來我若閉囗不言,這頓飯恐怕也吹不安心。好吧!這就告訴你們……遂將南陽方麵近況詳細敘說一遍,但卻省去滿、方、花、三人師長失蹤之事未提。
方、花二人驚歎莫名,同時各自心中己有盤算。
這當兒,忽聽杜鵑嬌聲道:菜來啦!
隨著話聲,幾樣清淡菜看己然擺好。
席間,自然洋溢著一派歡愉氣氛。
是夜,月色清明,淡雲舒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