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拳擊(1 / 1)

“他們還小,不懂拳擊也沒什麼章法,上了台要鬧笑話的。”

那人離元哥很近,毫無征兆的,抬腳狠踹了元哥一腳,江藎開始掙紮,換來的是背上更重的力道。

那人突然收起好臉,朝元哥吐了口唾沫,“以為在一個沒有價值而荒廢的地方被人叫了聲哥,就真的是哥了?還敢在我麵前護犢子了?呸,你配嗎?”

元哥被踹倒在地,聽見這話也仍舊沒有反應,隻是用手支撐著身體不至於再次倒下。

可江藎分明看見了元哥手上的青筋和臉上繃緊的肌肉。

“哥,哥,您才是哥,是我們不懂事……”

那人抬手打斷了小八的告饒。

饒有興致的在江藎麵前停下,“這個小朋友不錯啊,勁兒大,話少。小元,哪天我借來安排一場,你不會不願意吧?”

“……不會。”

“那就好,要是不願意,可麻煩了呢。行了,你帶著他們走吧,回去多教教他們,別真的什麼都不會幹站著挨打。”

元哥一瘸一拐的領他們出了——

江藎回頭看了一眼門頭,上麵寫著“鬥獸場”。

鬥“獸”場。

一個不把人當人的地方。

元哥沒有怪他們亂跑,也沒有說什麼重話,隻是捂著受傷的胳膊,帶著江藎讀不懂的眼神叮囑道,“以後離這裏遠一點。”

小八眼角泛著淚花,不停的點頭,上前扶著元哥,一路將他扶回了住處。

元哥忍了小八一路的念叨,此時到了住處終於忍不了了,一隻手就把小八推的老遠,“行了,我這傷就是看著嚇人,明天我還有比賽,你們該回哪回哪,我要休息了。”

說完,不給小八插嘴的機會,“哐”的一聲,大門關上了。

江藎卻在想,那真的是比賽嗎?為什麼一場比賽輸贏雙方都能拿錢,還是同一個人拿錢?

江藎知道,這話即便問了,元哥也不會說的。

小八一路抽抽著回了家,江藎看他哭的實在傷心,想著流了這麼多淚,應該也渴了,就給他倒了杯水。

怕他不喝,江藎還生硬的補充了句,“補補水,再哭。”

小八接過了那杯水,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藎總覺得他哭的更凶了。

一陣兵荒馬亂,謝天謝地,小八的水龍頭終於止住了。

小八擦幹淚,躺到了床上。

江藎也累了,躺到了他的“床”上。

小八哭的時間久了,還時不時的抽搐。

就這樣,小八時不時抽搐著,還給江藎講了許多關於元哥,關於這裏的事。

這裏的確與那人口中說的一樣,是一個荒廢了的,沒有價值的地方。

藍星很大,大家都努力往資源更好的地方去,可總有一些人,連睡的地方都沒有。

他們在別人嘴裏,是小混混,是沒有未來的人。

是元哥給了他們生存下去的希望,這間公廁改成的小房間,就是元哥一點一點改的。

元哥在他們裏麵,是最大的,很多他們不能做的活,元哥就去做,再苦再難也不說。

甚至那些分給他們的活,有的工錢壓根沒那麼多,是元哥私底下補給他們的。今天幾乎是拿命賺的錢,小八知道,元哥也會偷偷貼補給他們用。

元哥是給了小八一個家的人,小八沒有家人,他早就在心裏把元哥當成了家人。

跟元哥對打的那個人,每一拳都往要害處打,元哥都站不穩了,這是小八頭一次見元哥一身的傷,所以才會哭的那麼傷心。

那天之後,元哥沒再提過這件事,隻叮囑他們別再去那個地方,不安全。

可那樣不安全的地方,元哥自那天後,幾乎每隔兩天都要去一次。

這是怎麼知道的呢?

答案出自元哥身上新添的傷。

其他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變化,隻有給他們派的雜活的薪酬在每日遞增。

也是在這裏待的久了,江藎才知道像他這種沒有家,沒有親人的,大多都食不果腹,靠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生活。

或者是做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打手,不分好壞,給好處就去,也不是每次都會打起來,經常隻是為了助長雇主的氣焰。

慢慢的,江藎能做的活也多了起來,但還是因為年紀小,會被人下意識的區別對待,譬如第一個到卻最後一個分到活,又譬如同一份工卻比別人少的薪酬。

哪個地方都沒有絕對的公平,江藎知道。

有意無意的,江藎了解到了元哥打的比賽,一個新鮮的詞彙出現在江藎的生命裏——

拳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