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1 / 2)

秦國,東南,媧城鎮。媧城鎮雖是名鎮,其實隻是千戶人家的村子,以前因地處邊陲小鎮,朝廷設有邊防官兵,倒也興旺一時,後來邊關防線後撤五百餘裏,便逐漸蕭條蒼涼。

媧城鎮東臨大涼山,地處偏遠之地,耕種難成,倒是這片山脈適合圈養家禽,因此村裏人有兩種營生,要麼是養殖戶,要麼是獵戶。

這日,正值深冬時節,北風呼嘯,鵝毛大雪漫天飛舞,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天將明,大雪紛飛未止,正是村民裹被熟睡之際,沿著媧城鎮外的官道,走來一個十一二歲的瘦弱少年,裹著件老舊的羊毛大衣。

少年帶著一頂黑色氈帽,膚色發黑,濃眉大眼,雪花徑直落在臉上,少年卻尤未知覺。

媧城鎮外環繞著一條小河,河麵不寬,卻從未有過斷流之象,當年朝廷在媧城鎮設立邊防官兵就是有此處水源的原因。

此時,河麵早已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少年來到冰麵上,放下身後的竹簍,拿著一根鐵釺在身前的冰麵上劃了一個大圈,隨後又拿著一把破舊的鐵鎬,沿著圓圈開始鑿。他動作極其熟練,片刻便已鑿了一圈的冰孔,翻轉鐵鎬,沿著冰孔處,快速鑿擊,沒多久,隻聽一聲哢擦聲,鑿開的冰麵便沉落河底,露出下麵冰涼的河水。

少年從竹簍中翻出一塊破舊的草墊坐下,架杆穿線,在冰洞邊開始垂釣著,不多久,便見一尾大魚咬鉤而上,見此情景,少年不禁吞咽分泌出的口水,臉上露出淡淡的喜色。

風雪愈重,不見減弱,一會兒便將少年整個人包裹住。正這時,不遠處,一處被積雪覆蓋的灌木林後,悄然出現一個白花花的腦袋,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頭雪白的狼,這頭狼顯然已經餓的饑腸轆轆,發綠的眼睛盯著不遠處的少年,狼嘴流下一絲絲充滿腥臭的唾液。

隻見少年背對自己,毫無防備。白狼躡足潛蹤,慢慢靠近少年,一會兒便離少年不過三丈遠,少年整個人被大雪裹住,渾然不知危險來臨,隻盯著眼前的冰麵。

那白狼也不進攻,蟄伏在河邊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紋絲不動,猶如一塊石頭,頃刻之間,大雪便覆蓋了它的整個身軀,就是站在近前,也發現不了這居然是一頭狼。

悄然無聲,又是半柱香的功夫,浮漂抖動,卻是有大魚上鉤,少年喜不自禁,站起身來,雙手握杆,往後繃緊魚線,左右遛魚。正鼓足力氣提魚之際,那狼一抖身,如閃電般竄出,腥臭大口直追少年脖頸。

原來那狼在獸中頗具靈性,捕捉獵物也向來以狡猾待之,它匍匐在樹後就是等這一刹那,它料定少年此刻心神全在即將提起的魚上,又雙手緊握魚竿,再加上風雪交加,定躲不過自己這致命的一擊。

少年果真渾然不知,雙目隻是盯著冰麵,眼看白狼騰空而至,即將撲到少年背後時,那少年忽然右手一翻,手裏多了一把鐵鎬,頭也不回,反手一鎬抽在白狼頭頂處。

那白狼本是全力前衝,速度極快,而鎬又尖銳,正砸在白狼最脆弱的鼻梁處。白狼痛嚎一聲,重重摔在冰麵上,鼻梁骨破裂,冰麵灑落滿是鮮血。少年毫不遲疑,扔下魚竿,又一鎬直接敲在白狼腰間,頓時又是一片鮮血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