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原點打轉該有多好,但時間從來不會為了誰而停留,也不會因為誰的離去而不在工作。周而複始的升起落下,無非是日出跟日落,星辰的交替。
枝念的身體不太好,稍有不舒服就感覺疲憊無比。隻是最近的枝念像蔫了一樣,總是打不起精神氣來。身體越發覺得沉重與疲倦。食道返流讓本愛吃美食的她來說無比痛苦,吃多了沒走幾步就吐了。所以方糖老是說她像個孩子一樣,不會控製自己的身體。
是的呀。孩子不做選擇題,在枝念心裏,簡簡單單,平平凡凡的愛不是剛剛好麼。
去醫院檢查的路上,枝念還在想,最近的腸胃越發離譜了。醫生簡單的谘詢了一些問題,便開了張化驗單。額,這不是檢查懷孕的麼?難道……?
幾十分鍾後,手中的化驗單讓枝念慌了。那種又驚又喜的慌張,那種手足無措的慌張,該不該跟方糖說呢?
在麵館吃麵的時候,方糖來電話了,像是知道了我的不舒服,我的難受。最終,枝念給他看了化驗結果,明顯能感覺到方糖呆住了一樣。
“你有什麼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打了唄!”看似輕飄飄的話,對於枝念而言,眼淚已經繃不住了。是的,任誰也不會輕易說出流產的念頭。片刻的寧靜中,沒有那種得知孩子降臨的喜悅,枝念最終還是哭了。瞬間她也明白了,這就是這段感情中無法觸碰的雷電,可是,終究是因為雨點的來臨而變的不一樣了。
枝念知道,情緒一旦爆發,什麼都挽救不了了,而決定權,在……更多的是在等,等方糖的答複,等方糖的選擇。
已然接近年關了,橋欄上的燈光秀不停變換著各種顏色。坐在車裏的兩個人神情複雜的默默不語。如果說當時的枝念感到很委屈的話,那方糖則想著更長遠的打算。“孩子,是不會留下的,你的身體也不允許。”方糖好像很喜歡拿枝念的身體做擋箭牌,而輕易去放棄一個生命。
枝念並沒有去據理力爭什麼,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隱忍著又像是已然做好了決定。保護好方糖,保護好他的一切。
“方糖,元宵節的時候,給她們放煙花吧。”
“好的。”
“煙花一定要亮,最閃的那種。”枝念內心裏做好了決定:雨點啊,對不起,在元宵節那天,放的煙花是照亮你們回來的路,隻有我知道,我已經做好了丟掉你們的準備了。就在這幾天,就在元宵節之前。
隻是眼前的方糖並不知道。或許,他非常清楚,這雨點不能留下,隻不過會用更加委婉的話語想讓枝念接受而已。在此看來,雨點的到來,沒有驚喜,沒有興奮,更多的是無奈。
也在那一刻,枝念變了。。。。
那天,天空蒙蒙細雨,等到方糖趕到醫院的時候,枝念已經服下了小藥丸。
沒錯,就是這個藥丸,讓兩個小精靈變成了一灘血水。疼痛感襲來之際,枝念瘋一樣默默唱著搖籃曲:那天的雲是否都已來到,所以腳步才輕巧。以免打擾到,我們的時光,知道不知道…………“
是的,這首歌是方糖跟枝念開心得回憶。是出門遊玩後回來車上的歡唱。現在,是枝念痛苦的開始,是失去雨點的悔恨,那一刻,她後悔了,後悔沒能留住雨點,後悔這麼快的服下了藥丸,也後悔為什麼要站在方糖的立場上為他考慮。
方糖坐在醫院的凳子上,隻是把頭深深的埋下去。
是的,他做不了什麼,這一刻,他什麼也做不了。他不能代替枝念疼,也不能在去挽留這個孩子。我不知道他現在是一個重重的石頭落地,還是真的很心疼雨點。隻是在這一刻,什麼東西也都徒勞了。
枝念,不在是那個天真,活潑的枝念
方糖,你還是那個方糖麼
雨點,我們的孩子,終究,成了一灘血水。
疼痛,無力感,悔恨感交織著。枝念不知道如何走下手術台,隻是腳踩棉花一樣的無力,方糖攙扶著,忍不住吐了好多,痛,好痛,雨點,沒有了。
是的,我們的雨點,在2021.2.18日,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