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榆搜刮大腦裏的所有回憶,他分明能感受到一種深刻到要強忍才不至於呼之欲出的情誼,但關於師傅這個人,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有的隻是林楓的記憶啊,蒼天啊,為何要如此為難他!他想了想,覺得也能說實話,便搖搖頭,輕輕說:“不知道。”
沈沐宥能發覺對方身邊的低氣壓,知道他的一言難盡,也沒有再問任何關於從前的話題了,隻是一個勁地在想辦法。
李梓榆看向跟前的小屋,立刻發覺什麼似的跑進去,丟了一句話說:“殿下,你先在外麵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推開破舊的老木門,前麵是一排竹子製作的屏風,上麵畫著一些動物已然看不清晰,往後麵繞去,是兩間分別擺放著一張床的房,經過一段走廊後麵是廚房,一個大缸立在門邊,李梓榆打開,裏麵是渾濁的水。
透過廚房朱紅色的窗戶,外麵是繁密的樹木,中間有個空場子,估計是後方的庭院,旁邊有個小茅房。打開廚房後門,沒有什麼異樣。
窸窸窣窣傳來響動的聲音,李梓榆往腳下看,是一隻瘦小的老鼠,一溜煙又跑到了柴火堆裏。柴火堆早已經被挑散,零落在幾處,非常明顯的外物入侵的跡象。
“要麼,我們在這裏守株待兔如何?先遣散仆從,然後在這裏潛伏等待下一批伺機而動的人。”沈沐宥聽到聲響,對李梓榆說。
“可是陛下隻給了我三天的時間,我們怎麼可能一直留在這裏。”
沈沐宥臉上光芒不減,娓娓道來:“父皇最為推崇釋道,若知前輩的故居成了雞鳴狗盜之輩的活動場所,必然也會痛心不已,所以如果能抓到賊人豈不是一件美差。查明多年來釋道被人覬覦的秘密,難道不是美事一樁?”
李梓榆了然,之後決定與山下的仆從侍衛先行會合,派他們回宮稟報陛下,而他和殿下留在山上進行下一步的布局。
山林之間除了樹木不缺,其他的東西都必須自己創造,多年來的土地未播種,長滿了野草,更別渴望裏麵有什麼可以用來填肚子的食物。
隻能在山底下采購一周左右的食物帶上山,清掃房間,劈柴燒火,飲林中泉水。
“這幾天可要你和我一起辛苦了,這山林簡直不是生活的地方,除了溫度適宜,到處都是蚊子。”
夜晚李梓榆把手放在太子的胸脯上說道,另一隻手搖著角落裏找出的破扇子。
沈沐宥淡淡笑著,表示說根本沒關係。
“過去我一直居住簡陋之地,飽受蟲蠅困擾已是家常便飯,梓榆不要如此言說,你從不愧對於我,何來辛苦的道理?”
小孩的嘴巴就像抹了蜜一般,說出的話不僅不會顯得低智更撫慰人心,李梓榆不清楚他哪來這些彎彎繞繞的曲折腸子。
半夜二人即將要入睡之際,窗外響起騷動,此刻的屋內全是昏暗,外麵的人估計沒有察覺到房間有人。
靈堂的方位劈裏啪啦一陣打砸,像是泄憤,李梓榆聽聞想起身抓住歹人,手臂卻被拉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