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東宮來了一位出水芙蓉、美若驚鴻的婢女,膚白貌美、身姿嬌柔,徐福林便是一刻也不想守在湘寧的身旁老實本分地當一個書童了。
書童的日子簡直比過往假扮太子的時日還要吃苦難熬,說白了就像一條狗,不是在主人前麵開路,便是在主人身後巴巴望著、搖尾乞憐。
況且想起除了侍奉公主讀書之外的事務,他就開始惱火,本疲倦不堪的身體還要整天練習劍術,不僅如此,和李梓榆展開拳腳功夫的試煉也是家常便飯,說來李梓榆已經成了他半個師傅了。
但徐福林完全沒有作為徒弟的自覺,相反地口吐狂言是他的個性標簽。
“要死啦,一大早的,嘰嘰喳喳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徐福林晨起之時如是喊道。
隻是仆從們皆不同他一般見識,過去還迫於太子的淫威,而今一枚小小書童,怎會放在眼裏!婢女端著盤子,上麵盛滿切好的香甜水果,被徐福林擋住了去路,便呼叫道:“你這潑皮,別擋著,誤了時辰你擔待不起!”
宮中的“聚餐聚會”是常有的事,每當那個時候所有的婢女們都忙活起來,每過一個時辰都有身影從門前經過,徐福林總是潑皮無賴也習慣了這種稱呼,手欠的他總會在婢女路過時偷揀水果糕點。
一次,一位婢女直接吼得他想以頭搶地,場麵一時是騎虎難下,徐福林惺忪且狂妄的視線與仇恨到怒氣衝冠的宮女頻頻對視,以公主湘寧的傳喚為順坡下驢的引子,從此徐福林收斂些許,心中產生一種奇怪的想法:要是能像過去一樣吃喝享樂就好了,生活有人照顧周全,脾氣和情緒都令人忌憚。
要是能躺在金絲編織的柔軟床麵就好了,要是口渴時有人送水到嘴邊就好了,要是肚子餓了想吃東西有人喂到嘴裏那就好了。曾經的幸福是那麼觸手可及,而今已過三年半載,那些柔軟如同夢境的人上人的日子全部幻化成泡影。
“手抬高一點,屁股別翹著,挺胸收肚子!”李梓榆手裏拿著竹條,一點一滴地教導徐福林的習武姿態。
“都說過多少次啦!劍要拿穩,氣息要平穩,要是下次你再出現這種掉落武器的情況,我就...”
“打你!”徐福林的額頭盡管淌珠子般大小的汗水,還是嘴欠到對方說什麼話都會接的程度。
“你說你這惡習能不...”李梓榆還未說完,就見他嘴巴又咧開了。
“不能改!”徐福林像受了什麼千刀萬剮,義憤填膺且言語堅定。堅定地犯賤,且不當一回事。
這種態度讓李梓榆回憶起從前林楓那種欠打的模樣,自以為酷斃了的行為原來在老師和長輩的眼中是那麼令人肝腸寸斷!李梓榆大聲罵道:“我有這麼說嘛!啊!能不能聽話,能不能!?”
竹條已經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徐福林的背部和手臂上,那一道道紅色的印記讓李梓榆甚至都懷疑自己的嚴厲程度,可是沈嘉翊那個坐明堂的,的確是這麼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