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個小酒館,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別看位置小、生意小,卻連歌曲的吹拉彈唱都準備好了。
剛一進門就聽見裏麵歌女的歌聲。
迎麵是一個彈琵琶的女子,穿著一身素淡的衣服,歌喉十分悅耳。
一看見又有生意,小二熱氣騰騰地跑過來,手上還端著一屜包子。
“客官,進來看看啊,看下要吃點什麼?”
一句話剛交代完,小二馬上跑到二樓去了。真是忙得很。
這家屋內構造比較獨特,乍一眼看去,是一個半鏤空的結構。李梓榆順著小二的背影往上看去,靠近二樓欄杆處有好幾桌坐滿了人,十分熱鬧。
真難得,一個小地方到處都如此鬧騰,李梓榆順著樓梯幾步就跑到樓上去了。
二樓普遍都是大桌子,不像一樓甚至提供了單人的位置,方便一些有急事的人“速戰速決”。
推杯交盞,一個個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其中一麵桌子周圍坐滿了牢獄士卒,閑心雅致,慢慢喝酒吃肉,全然閑人的模樣。
“客官,一樓比較劃算,二樓基本上都是一群人來吃飯的地。”
小二上完菜,連忙在李梓榆這個小顧客身邊介紹。
好幾雙眼睛盯過來,李梓榆多希望這是因為一些別的,而不是自己臉上的缺陷。雖然如今不至於羞愧難當過分介意外貌,但幾十雙眼睛唰唰齊看過來還是有點經受不住。
帶有強烈的考量目光,總會不經意讓李梓榆想起五年前朝廷上的那一場血戰。
那天的場景畫麵仿佛已經融入了血肉裏,就像身體骨骼不好的人每每刮風下雨,碰到變天就隱隱作痛。
他急切地往樓下走去,坐到角落的長板凳上麵,點了一些炒菜外加熱乎的湯。
歌女的喉嚨也沒有開始的清亮,興許是唱歌唱久了,有點沙啞聲。
他幾個飛步跨越過去,將一杯茶遞到歌女旁邊的小桌子上麵。那個女子首先有點驚詫,然後便靦腆地點頭示意感謝。
一樓的人比較匆忙,沒有幾人注意到這一善心舉動。
可直到李梓榆吃完飯都沒有看到那“風塵女子”端杯喝茶,不用碰觸,就知道茶涼了一大半。
吃飽了喝足了就應該去“伺候”紅毛了,畢竟它也累活了一整天。
李梓榆買了一大堆的好草拿到係馬的那棵樹下,結果紅毛無動於衷。
他再次拍打紅毛的那處頂著紅色毛發的馬頭,滿臉疑惑地盯著這匹不吃飯的馬。
“紅毛,咋地你了,這草不合胃口?”
“我還是專門挑的上等的好草,你還不吃?不吃你就餓著吧!”
李梓榆擺著臉,心頭蒙上了疑惑。這種狀況還是頭一次出現,他待在一旁看著老馬,最後發現了貓膩。
那鼓鼓的肚子全然不是上午的樣子,紅毛在李梓榆視線投過來以後便坐在地上。還不讓人看了!這不是沒有食欲,是吃飽了撐的!
“嘿,你這賴皮馬,什麼時候吃的呀!吃了啥呀......”
隻歎主人這幅德行,更別期待馬有什麼德行了。
抱怨幾聲之後,李梓榆瞧瞧天已暗沉沉,這時候差不多要修整,好好地整理之後的行動思路,要休息了!
照著之前的路,李梓榆來到了河岸邊的棲心客棧,今日人有點多,生意相較上一次來說要好很多。
但是前麵的人沒有訂房間,一個個的就像圍在一起準備嘮嗑,幾個婦人叉起腰的形態休閑、愜意非常。
李梓榆走上前,同樣是頂著稍顯異樣的眼神。他看見“低矮”的老板娘坐在輪椅上,被一群女人圍住,顯得十分局促。
“老板娘,我要一間中等客房。”
李梓榆的話語打斷了幾人的聊天。就在這安靜的幾秒時間內,不少人盯著他滿臉的雀斑看,他也不甚在意。
老板娘聞言趕緊從旁邊的一串鑰匙當中抽出了一把,遞給李梓榆。
這回,她坐在輪椅上沒有了上次稍顯輕鬆的神態,沒有特殊的語氣,也沒有調侃之意。也許是......
好像是又有什麼人走進來了,這群婦人像是見到了什麼人間驚鴻燕,一窩蜂地往門口跑去。
本來打算上樓的李梓榆停下了腳步,究竟是誰?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如前十幾年、前輩子的每一次轉頭,淡然無比,卻在一瞬間愣住在原地。
“李先生,我的孩子最近在學堂裏表現怎麼樣哇!”
“先生,你在雨水鎮的口碑大家皆有耳聞,我準備把我的孩子也送到你那裏學經義、長本領。”一個女人摸著六個月的肚子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