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阿旺傳達了陳嘯的意思,老太太心裏剛踏實了一點,高興地準備禮品。田喜就來了。
嘯兒和方甜住在一起她知道,兒子出事後,她把這事擱腦後了。這是嘯兒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她隔代親,不想阻擋他。
可公司的事她也門兒清,但她放手讓孫子去做判斷,她比誰都了解陳嘯,他不會置陳家的產業不管的。他有他父親那樣的商業頭腦。
可是那女孩這麼快就懷孕了,這是她沒有想到的。畢竟是自家的骨血,這可怎麼辦?
她見過那女孩是個善良的孩子,也知道嘯兒喜歡她,可即然嘯兒做出了決定,到肖家禮節性拜訪,那女孩怎麼安排他一定有自己的主意,為了公司嘯兒做的是正確的選擇。
可這是陳家的第一個孩子不能不管。老太太心裏有了底。無論如何她要保住這個孩子。
她打電話給陳嘯,陳嘯那邊一直占線,她讓阿旺給他回信息,讓他馬上回家,有重要的事問他。
3.
已經很晚了,陳嘯還坐在辦公室裏一個人在抽悶煙。一整天他腦子裏都回旋著方甜說懷孕的聲音。是老天不讓他倆分開嗎?
可是今天,他收到肖宇梁的信息,讓他把第一批產品發過去,他把信息公布後,公司一片沸騰,公司又有希望了,他們將會度過這場難關,一步步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陳嘯並沒有高興起來,公司不是靠著他的能力活過來的,是靠著別人的施舍,要看人臉色。
人說商場如戰場,不管怎樣贏了就是勝利。
他嘲笑自己,下次如果再碰到這樣的難題,他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挽回損失。難道要賣身嗎?他很懷疑自己。
不過,他還是給父親發一信息,報告了這一消息。父親也該放心地休養了。總不能讓病中的父親一直牽掛著。
可是誰來管他和方甜的事情?奶奶的電話又來了,他還是接起來,“奶奶,啥事?”
“晚上回來趟,奶奶有話問你。”
“好吧。”陳嘯放了電話,起身往外走。
外麵漆黑一片,他開著車,耳邊傳來風的嘶吼,樹木被風刮的東倒西歪。
他想起小時侯遇到大風天,他藏在奶奶懷裏說妖怪來了,奶奶總是摟緊他說,“不是妖怪,世上是沒有妖怪的,是風兒在唱歌,隻不過它的聲音太大而已。”
稍大一點,他在奶奶的熏陶下喜歡上了音樂,奶奶手把手教他彈琴,他聰慧有靈性,一教就會。越長大,對音樂越有悟性。
父親陳長青卻不喜歡兒子對音樂的癡迷,他說,“媽,你把你孫子當女孩培養了。”
老太太說,“那你領過去自己培養。”
陳長青沒話反駁,自己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這孩子身上具備太多的文藝氣質,是受母親的影響,但他又沒有時間陪伴孩子。隻好閉嘴。
後來,陳嘯上了大學終於有發揮的地方。他迷上了作詞作曲,有一陣他不斷投稿,偶有幾篇被選中,這極大的鼓舞了他,讓他一發而不可收。
這期間他通過同學推薦,認識了大學的遲教授,遲教授把他的幾首作品推薦了幾個藝人,給他帶來了經濟上和心靈上的雙重自信。
他才有底氣在畢業後向父親提出,讓他玩一年後再去上班的請求。
陳嘯開著車,頭緒雜亂地想著,開這個音響店幾乎是沒掙到錢,也沒有產出多少好的作品來,他意識到搞音樂真不是那麼容易的。
遲教授說閉門造車是不行的,要他走出去采風,找找靈感。他哪有那時間和金錢?父親因為他不上班已經斷了他的經濟來源。
多虧遇到方甜,他的生活才有了起色,有了一個重要的生活目標。
他剛剛嚐到點愛情的滋味,父親卻突然病倒,以前的生活全部打亂了,他不得不臨時上陣替父親扛下公司的一切。
這一切都是命,他意識到,音樂將隨之離他遠去。自己從此將踏上一條不歸路。那條自己討厭的路,連同自己這個人也會令人討厭。
該如何安排方甜,他有了一個自私的想法,他要她,也要他們兩個共同的孩子。
陳嘯回到家時,奶奶還在等他。看他回來疲憊的樣子,奶奶吩咐徐嬸把早準備好的夜宵端來,看他吃飽了有了神氣。奶奶才平靜地問,“今天方甜的姨媽來了,說方甜那姑娘懷孕了,是真的嗎?”
陳嘯肯定地點點頭。但他沒想到這個事會是方甜的姨媽來說的。
“你準備怎麼辦?”奶奶問。
“我喜歡她,也想留下孩子。”
“肖家那邊呢?”
陳嘯停頓了一會平靜地說,“去她家走一趟。”
奶奶說,“好,我知道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