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往事。
墨冥玄四歲那年，第一次見證了父皇在母後宮殿外跪石子求原諒。
起因是母後在父皇的書房裏，發現了一張畫像，畫像是一個小姑娘的背影。
而母後是涼城知縣養在外麵的私生女。
那位知縣心疼養在身邊的大女兒，所以才把母後接回家，為了送進宮參加選秀。
涼城與京城距離較遠，那時身為皇子的父皇無召不得出京，所以畫像不可能是母後的。
當時他看著父皇可憐，跑進屋求情。
母後就跟他講了無數白月光與朱砂痣的故事。
白月光回京，與朱砂痣的夫君重續前緣，把朱砂痣逼得抑鬱而亡。
朱砂痣用心計讓夫君看到白月光的真麵目，讓白月光悲戚離開。
母後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但她努力了幾十年，也不敢保證父皇對她能從一而終。
世界就是這樣，她年華終將逝去，喜新厭舊是人的本性。
還不受束縛。
他勸慰的話說不出口，母後好像不是介意畫像的事情。
當時想不明白的問題，如今福靈心至，他有點明白了。
母後是在用心算計讓父皇多付出幾分。
付出的人就想要回報，在母後身上用的心思也會增加。
讓他想通的原因是：他覺得戰萬是白月光，自己是朱砂痣。
白月光會破壞朱砂痣的感情生活，隻是戰萬手段高明。
所以念念知道是戰萬的不死心殃及了他，才跟他說不在意戰萬對他做什麼。
而且，他心中一直對戰萬的身份打了個問號。
他派人留意過，戰萬和小銀從小相依為命，在偏遠小鎮艱難長大，是土生土長的小鎮人。
從童生考到秀才，讀書的錢從何而來？沒出過小鎮，小銀如何認了念念為主？
甚至戰萬的血緣關係都可能是假的，畢竟能查到的資料處處與現實矛盾。
他以前不想去想，如今也難免懷疑。
他閉眼把臉埋念念懷裏，心中暗自分析。
他不應在意念念以前是否有心儀之人，他應用心算計他們的未來。
至於戰萬對念念到底是什麼感情，明日試探一番即可。
翌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戰晚念如往常般以戰萬的身份到了戶部。
墨冥玄穿了一身月牙白長衫，下朝後也到了戶部。
他主動打招呼：“萬兄，吃早膳了嗎？”
戰晚念頷首：“勞玄弟記掛。”
“萬兄客氣了。”墨冥玄好似隨意問：“萬兄早飯吃了什麼？”
“就隨口吃了點。”戰晚念心中疑惑，一般寒暄還刨根問底吃什麼嗎？
下一秒她就知道了答案。
墨冥玄眉眼帶著含蓄的笑：“萬兄，早膳很重要，可要吃的認真，就像念念每次都會為我準備十幾樣早膳。”
“要不是我日日抽空習武，非得胖了不可。”
戰晚念默了默，之前都是偷聽到魔尊對手下炫耀，沒想到炫耀到了自己頭上。
不過倒是挺可愛的。
她露出笑容，“晚念真是人美心善。”
墨冥玄在腦海裏迅速分析，戰萬先沉默，代表著介意，然後無腦誇念念，代表戰萬可能與他一樣，認為念念做什麼都是對的。
不過，還不確定，再看看。
他跟著附和：“念念的確人美心善，最近還與我一起畫了畫像，正好今日剛裝裱完，我給你看看念念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