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店後,時念歌讓司機把她送去了驪水別墅。路上,她給香姨打了個電話,“香姨我今晚不回去了,你帶樂樂早點睡吧。”
掛了電話後,時念歌就一直閉著眼睛靠在後座。腦子裏思緒很亂,她急於整理出一條順序來,卻是無果。
知道司機輕聲提醒道:“時總,驪水別墅到了。”
看著車窗外熟悉又陌生的雕花大門,時念歌突然沒了下車的力氣。
深吸一口氣,時念歌推開車門下了車,看著兩棟似乎沒什麼變化又其實已經物是人非的房子。更何況,秦司廷的那棟估計都已經易主了吧······
也是,他留著這房子也沒什麼意思,當初本來也就是他倆還濃情蜜意的時候搬來的,她甩甩手走的那麼絕情,秦司廷這麼做,她也沒有任何立場去怪他。
進了自己的那棟別墅,打開燈,屋內的一切設施幾乎跟她出國前一模一樣,找搬家公司過來整理的前前後後都是香姨在幫忙盯著,她一次也沒敢來過這裏。
她在怕什麼呢?怕回憶?還是心存僥幸的認為秦司廷或許沒搬走害怕碰到他?
可不管之前是因為種種原因讓她沒來這兒,今天晚上的同學聚會驅使著她一定要來這裏看看。
看什麼呢?她也不知道。
即使聚會上已經喝了不少酒了,時念歌還是去酒櫃前又挑了一瓶紅酒打開,回到了自己二樓的房間,和當年一樣沒有拉上窗簾,對著秦司廷房間的方向喝著。
今天秦司廷在包廂外對她說的那一句話,宛如一把利劍直直刺入時念歌的心髒。
他說:“時念歌,四年了,你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那語氣裏,有嘲諷,有失望,還有一些時念歌聽不出來的東西······
秦司廷今晚倒確實要值班,揉了揉眉心,還好也沒喝幾杯,他酒量本身也不錯,正準備叫代駕來送他去醫院,老周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老秦,上次你幫我女朋友值的那一晚班,她今晚還你啊?”
秦司廷略一沉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晚你也要值班吧?”
老周嘚瑟的說道:“對啊,我們倆正好,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你這種連戀愛經驗都沒有的人是不會懂的!”
後來的老周想起自己的這句話,隻恨自己太輕率武斷膚淺······
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平複一下被時念歌弄的亂七八糟的情緒,秦司廷回道:“知道了,謝謝。”
說完,掛了電話,對已經趕來的代駕說道:“驪水別墅,謝謝。”
這時候路上的車已經不多了,很快回到驪水別墅。下了車,看到對麵亮起燈的房子,秦司廷麵無表情的又坐回車裏。
代駕奇怪地問道:“秦先生,是有什麼問題嗎?”
秦司廷擺擺手,說道:“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代駕點點頭,從後備箱取出自己的小電驢,一溜煙騎走了。
秦司廷就那麼靠坐在後座上,將車窗打開了一點,好讓夜風吹進來,醒醒腦子。
或許是白天太累,時念歌這會兒已經握著酒杯坐在地毯上睡著了。
汽車的引擎聲、熄火聲,在安靜的夜裏顯得那麼清晰,好像是一天的落幕,又好像是一段時間的暫停。
秦司廷就那麼坐在一扭頭就能看見對麵那四年後又重新亮起燈的房子裏的動靜的位置上,可整個晚上,他卻沒有別過頭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