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玩鬥地主,恰好人都滿了,又湊不到三個人,邵楠便和安鬱瞳玩起《釣魚》遊戲。
第n次提醒安鬱瞳釣牌後,邵楠意識到對方似乎在走神了,他又觀察了一陣,發現安鬱瞳果然眼神空洞,人還在,心卻飛了。
這讓邵楠很難不聯想到他剛剛幹的事,方才他自動把安鬱瞳說的“可以了”當成是回自己,高興過後就沒在糾結。
而安鬱瞳自那以後就變得心不在焉,邵楠回憶並審視自己剛剛說的話,還是沒發現有什麼不妥,他憂心忡忡。
在邵楠看來,安鬱瞳被蘇偉那個渣渣惡意中傷、詆毀都沒有這般心神不寧,現在卻因為自己的原因,讓他精神恍惚,這是邵楠不能忍受的。
他把手裏的牌放下,又扯過安鬱瞳的牌丟在一起,握住他的手腕,兩人鑽進一間沒人的房間。
“瞳瞳,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邵楠無措地問。
安鬱瞳:“沒有啊?”
“你別騙我了,是不是因為我剛剛說的話,我知道我不會說好聽的讚美話,要是我說的不對,做的不好,你可以打完罵我,但別因為這個不高興,好不好?”
說著說著,邵楠聲音變得哽咽,他又說:“看到你不開心,比殺了我還難受。”
安鬱瞳驚奇地抬頭,入目的是邵楠微紅的鼻尖,蓄滿水汽的眼睛。
邵楠察覺安鬱瞳在看他,深感丟人,背過身去擦眼淚。
他也不懂怎麼就哭出來了,初中的時候他可是有過一人唇槍舌劍,幹倒六人的戰績!
安鬱瞳盯著對方的後背,嘴角不直覺地上揚,被人赤裸裸重視的感覺真的很讓人高興。
與爺爺奶奶含蓄的關切不同,也區別於父母小心翼翼帶著虧欠的關愛,邵楠的珍視和愛護是直接且不加掩飾,熱烈得讓安鬱瞳心裏暖洋洋的。
這不是安鬱瞳第一次直觀感受他的好,上一次的維護就拉進了兩人的關係,這次邵楠的騷操作直接在安鬱瞳心裏劃開一道口子,成為獨一無二的存在。
安鬱瞳一直心神不寧,確實是受到邵楠在他耳邊低聲說的那幾句話的影響。
“最好最親密的關係”、“一輩子在一起”,這是安鬱瞳夢寐以求、不敢奢求的。
小時候父母工作繁忙,常常需要到處跑,加之安鬱瞳身體不好,便把他交給爺爺奶奶帶,等到初中時,父母終於穩定下來,把他接到身邊,但不是親自帶大的總會隔著一層膜。
安媽媽自然是愛安鬱瞳的,認為虧欠他,平日的相處裏便不自覺的帶上討好。
少年時期的安鬱瞳有些敏感,感受到這些更覺得自己和這個家格格不入,他一邊羨慕弟弟和父母親密無間的相處,一邊又對父母小心翼翼的迎合感到不知所措和抵觸。
他被安爺爺安奶奶帶大,雖得了幾分偏愛,但也不可能占據他們的全部心神。
安鬱瞳便一直這樣遊離在家庭邊緣,他一方麵渴望被全心全意的偏愛,即使是朋友間的友誼也可以,另一方麵又清醒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甚至有時會厭惡這樣貪婪的自己。
童年到少年時期的他常常受到孤立與霸淩,這又導致他像刺蝟一樣,把柔軟的一麵蜷縮藏起,對外豎起鋒芒尖刺,不讓那些想傷害他的人靠近,也阻擋那些想親近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