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夜的雪,道路上的雪還沒有清除,清晨日光照雪,格外明亮,李旦就是被日光照醒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頭,好痛啊,昨夜似乎又喝多了,睜開眼就是一片白,他眯了眯眼,等適應了陽光才重新睜開眼。
重新睜開眼的一瞬間他就猛然發現承塵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這不是東宮,他再轉頭一看發現臂彎裏躺著一個女子,冰肌玉骨,埋首在他頸邊。
他慌忙收回手,將她推開,離她遠遠的,這才看清楚女子的容貌,嬌媚動人,這不是韋團兒嗎,她為什麼會在這裏,這裏又是什麼地方?
韋團兒睜開眼,媚眼如絲看著李旦,十分羞怯地說“殿下,你醒了”
李旦冷冷看著她,無論是什麼地方,無論是什麼原因,一定是她的預謀,她居然如此不知廉恥。
“滾!滾出去!”李旦氣得臉色鐵青,一把拽住韋團兒的手腕將她推出帷帳,拿起她的衣物厭惡地扔出去。
帷帳合上的一瞬間他看見韋團兒傷心委屈的臉上落下一滴淚水。
不一會兒他就聽見帷帳外傳來啜泣聲,光聽聲音似乎是梨花帶雨的可憐人兒,可在他聽來隻有惡心。
他穿戴好衣物拉開帷帳,韋團兒也已經穿好了衣物,卻還是坐在地上,抬手拭淚,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李旦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抬腳就要走,卻被韋團兒抱住,隻聽她低聲哭道“婢子已經是殿下的人了”
李旦一腳踢開她,強忍著惡心說“你用了什麼醃臢手段你自己清楚,我沒有殺了你是給母皇顏麵,我不把事情鬧大,是不想大家難堪。可你記住,無論你用什麼辦法,你在我眼裏就是上不了台麵的人,我不會納你,從今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否則,我會殺了你”
韋團兒聽著李旦無情的話,衝上去拉住他的手喊道“殿下,你不能這樣,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你不能這樣踐踏我的愛”
“你的愛?”李旦氣極反笑,甩開她的手,聲音冷漠到了極點“你的愛和你一樣低賤,我惡心”
說完再不看她,轉身大步離去。
韋團兒癱倒在地上,她是用了卑劣手段,在他第二壺酒裏下了蒙汗藥,是買通了宮人中途換人,由她扶著李旦回去,她也確實沒有將他送回東宮,而是把他帶到了廢棄寢宮。
可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愛他啊,愛得不能自拔,愛得自甘下賤。
但這一切在他心裏卻覺得惡心,他惡心她,她這麼愛他,他居然覺得惡心。
韋團兒忽然覺得自己的愛、自己的付出都那麼可笑,仰天大笑起來,眼淚順著臉龐滑落,越來越多的淚水堆積,她承受不住地倒在地上,痛徹心扉……
李旦回去的時候心裏還是氣憤的,就連一個婢子都敢在他麵前使這些醃臢手段了,他看起來就如此懦弱任人拿捏嗎?
婉兒正奇怪一大早李旦居然不在東宮,她出來就看見李旦垂頭喪腦走過來,看著有些憂鬱又有幾分憤怒。
“殿下”婉兒詫異地看著他,朝他行禮。
李旦看見婉兒帶著一群宮人站在門口,他眼神躲閃,她會不會猜到什麼?他是真的不想納韋團兒,如果這件事被武皇知道了,她會不會為了全了自己的顏麵,逼著他納韋團兒,這樣也算在他身邊安插了自己的人,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