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清兒!”韋後忽然出聲嗬斥,“這可是陛下給昭容的玉佩,就算是昭容要給你信物也絕不會把這個玉佩給你的,到底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誣陷昭容!”
韋清兒直愣愣地看著韋後,似乎是沒想到韋後忽然改口,方才她是看見了韋後的眼色才會將玉佩拿出來當證物,為何如今皇後卻要說她誣陷昭容。
方才韋後確實是想拿玉佩當證物的,但看見兩塊玉佩合上之後,她什麼都明白了。這玉佩就是上官婉兒故意給她們的,因為這是同心玉,陛下絕不會因為玉佩定了她的罪。
因為陛下不會承認自己在上官婉兒的心裏不值一提,他視若珍寶的玉佩就被上官婉兒隨手給了一個奴婢,這無疑是打陛下的臉。
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再演下去。
“娘娘恕罪,婢子句句屬實啊!”韋清兒看清楚了韋後的臉色,也不知道不應該再堅持下去,但如今讓她將罪責推到誰身上呢?她沒了主意隻能先拖延。
“來人!”李顯聲音飽含怒氣,“將這兩個誣陷昭容的奴才給朕帶下去,嚴加審問一定要問出幕後主使,還昭容一個清白!”
很快就有侍衛應聲進來,不顧兩人的喊叫將他們拖了下去。
婉兒轉頭對上韋後陰狠的目光,她們兩個對方才發生的一切心照不宣,也沒什麼好掩飾的,韋後不服氣地笑了笑,婉兒亦是輕蔑地笑。
“陛下,您看著兩個宮人?”韋後忽然開口。
方才兩個嚼舌根的丫頭還跪在這裏,韋後是想提醒李顯別忘了上官婉兒和章懷太子的流言。
李顯的臉色果然陰鬱了幾分:“皇後以為朕應該如何處置她們?”
韋後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跪下請罪:“說到底後宮有這麼多流言蜚語也是臣妾管束不當,臣妾願意將功折罪,隻是在此之前臣妾希望陛下能先饒了這兩個婢女,方才陛下押著她們進甘露殿,想必現在宮裏已經傳遍了,如果就此處置了她們,旁人恐怕會認為陛下為了平息流言故意為之,反而會讓宮女們覺得煞有其事。所以臣妾希望昭容就此跟這兩個宮女說清楚流言,這樣她們回去也能為昭容辯駁一二,如此還是止住流言的最好辦法。”
她說完這句話,挑釁地看向婉兒,在李顯轉身的一瞬間又換上了一副賢德的表情。
李顯沒有說話,隻是側首看著身旁的婉兒,見她瑩白的側臉麵無表情,可眼神卻沒了方才的輕鬆,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皇後,嘴角繃直,看樣子是並不打算說話。
他忽然覺得手中的同心玉灼熱得燙手,他把自己整顆心都捧給了她,可她呢?不過是說句違心的話顧全他的顏麵,她都不肯嗎?
大殿中又陷入了死寂,馮公公大氣都不敢出,見每一位主子都沉默不語便知道此時是什麼情景,如今皇後和昭容的爭鬥也算是搬到明麵上了。
許久之後李顯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正欲開口作罷,忽然一聲低沉悅耳的女聲落入他的耳中“本宮與章懷太子是君子之交,絕無半點私情。”
他詫異地凝視著婉兒,耳畔還回蕩著她方才的話,可為什麼會感覺這樣不真實。正想著或許是自己幻聽了,就見婉兒猝然轉身麵向兩個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