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這個時刻,唯一能率先保持冷靜的還是位於上位神之首的奧丁,“按照索比婭閣下的預言,那個攜帶著尤美尼亞之心的少女很有可能給尤美尼亞大陸,不,是給整個尤美尼亞世界帶來一場大的變革。先不管她和艾露妲西絲到底是什麼聯係,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些黑暗諸神一定也注意到了她和她身上的尤美尼亞之心,並會千方百計地想要得到手,這樣一來,又一場光明與黑暗的大戰將不可避免地爆發。不論最終的結果是否如預言所說的一樣,在沒有明確未來的走向之前,我希望諸位能夠提早打算。”
“奧丁閣下的意思是……”艾法若有所指地問。
見所有的神都看著自己,奧丁重重地點了點頭:“是的!我提議,現在就為即將到來的光暗之戰做準備,喚醒我們在人界的代言人!”
……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貝爾終於醒了。
睜開眼時,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大片的綠色。
這裏是哪裏?他撐起身,疑惑地打量起自己所處的環境來。隻見身旁全是綠油油的樹葉,繁密得完全遮住了視野,隻有上方的樹葉空隙裏透著一點點亮光。從亮光的顏色來看,時間似乎是傍晚。
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好象來自於身下,這麼說,自己所躺的地方下麵有流水?阿貝爾探起身,用手扒開眼前茂密的樹葉,然後從中間探出頭去看。
樹葉下麵是一個諾大的水潭,水深大概一米多,清澈見底,水麵上泛著波紋,看樣子是活水來著,而自己所躺的地方正好高出水麵兩米的樣子。他仰起頭,映入視野的全是高大的樹木,茂密的枝葉雖然遮著天空,但樹林間昏黃一片的色調明顯地帶有黃昏的氣息,看來自己剛才的估計並沒有錯。阿貝爾又仔細觀望了一陣,很快發現了特別的地方,不論遠近,所有樹的根都是紮在象自己身下這樣的水潭裏的,各個水潭之間雖然有地麵,但其麵積遠比這些水潭小得多,乍一望去,還讓人以為這些樹是長大一個巨大的湖泊裏的。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阿貝爾搜索著記憶,他想到了那個叫做菲茵的有著絕美容貌的少女。記得她說要把自己轉生到另一個世界來著……那難不成這裏就是那個世界?好象叫什麼……夢界尤美尼亞?
他又記起了和菲茵會麵的最後,菲茵把秩序之心送給自己時的情景,心裏失落起來。菲茵不在這裏,看來她的確已經消失了,那麼自己真的來到這個世界了?
心裏想要再次確認,阿貝爾又四下打量起眼前這個長著無數樹木的巨大“湖泊”,無意間,眼光落到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上,他一下子呆住了。
這……這是!?
水麵上顯現出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有著粉紅色頭發的少女!少女的臉上寫滿了驚訝和詫異,正微張著櫻桃小口,睜大眼睛和自己對望著!
阿貝爾呆了呆,隨即一股強烈的不安竄了上來,他飛快地縮回頭,將眼光轉向自己的身體,這一看,他立刻感到天旋地轉——
泛著光澤的嬌嫩皮膚,胸前那對稱的突起,還有光潔平坦的下腹——這分明就是一個少女的身體!
得出這個讓人完全無法接受的結論後,阿貝爾終於再也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
朦朧中,菲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但聲調卻低了很多,猶如重病的人一樣:“詩帆……我在用意識跟你對話……能聽到嗎……”
“菲茵,是你?”阿貝爾覺得自己象被捉弄了一樣,火氣立馬就上來了,“一直叫我詩帆,從一開始你就打算好了是嗎?讓我轉生到這個世界,然後故意給我一個少女的軀體是嗎?一切都是在戲弄我,是嗎!”
象是要將胸中的怒火全發泄出來,阿貝爾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度。聽到這話,菲茵的聲音沉默了一下,接著發出了低低的抽泣聲,看來她很難過。
阿貝爾的心抽搐了一下,有些後悔自己不該這樣貿然發火。靜了一會兒,菲茵的抽泣聲這才停下來,她低聲說道:“詩帆……求求你不要這樣,聽我的解釋好嗎?現在的我是殘留在秩序之心上麵的最後一點意識,不快點恐怕來不及了。”
菲茵的意識仍要消失嗎?聽到她哀求的聲音,阿貝爾突然覺得心裏好難過。
“你很奇怪轉生後的身體是女孩子對嗎?這是那個約定內容的一部分,所以我也無能為力。”頓了頓,菲茵說。
“約定?和誰?”阿貝爾問。
“我精神的對立和源頭,混沌之神,辛。”菲茵答道,“你的身體在進入時之回廊前已經毀壞掉了,而作為秩序女神的我不具備辛的創造之力,無法賦予你新的身體,所以,隻有將我自身的身體作為你轉生之用。雖然這樣……這樣會讓你感到不方便,但好處也是有的。承接了我的身體和秩序之心,你就會擁有強大的力量,等到這個身體成為完全覺醒狀態時,你就能取代我成為新的秩序女神。”
“成為新的……秩序女神?”阿貝爾有些呆了。
“是的。而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我所堅持的,隻有身為女性,才能以更加感性和包容的心態去對待這個世界,才能注意到事情更加細微和不被人知的方麵,這算是我自己的一點私心吧。”說到這裏,菲茵的聲音變得更微弱了,“詩帆是我在沉睡時為你所想的名字,希望你能夠接受,對於你,我本想以母親的身份來看待的,但現在看來,你更象一個新生的我,而不是我自己的延續,也希望你能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份,畢竟,你來到這個世界的過程,事實上也算是一種新生,不是嗎?”
阿貝爾仔細思索起菲茵的話。的確,如果不是菲茵,自己早已經湮滅在創世紀的聖光中了,而自己能來到這個世界,可以說是以菲茵犧牲她的一切為代價的,她這種不顧一切的自我犧牲,難道不該讓自己心存感激?僅衝她給予自己新生這一點,自己也應該接受現在這個身體,況且這個身體還是她自己的。
想通了這點,阿貝爾頓覺豁然開朗。這時,菲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隻是這次幾乎細不可聞了:“詩帆……該告訴的都告訴你了……也到了我離開的時候了……從這以後,這個身體將完全屬於你……”
菲茵要消失了?阿貝爾隻覺得萬分的不舍與難過,他情不自禁地大聲叫了出來:“不要!菲茵……別離開我啊……”
“詩帆……代我去體驗這個世界吧,你會發現她的美好的……”菲茵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終於聽不到了。
黑暗中,仿佛有什麼悄然逝去,讓阿貝爾的心感到無比的失落,他知道,那是再也無法找回的東西。
……
如果這是你的遺願,那我會毫不猶豫地接受,用你的身體,用你的心去感受這個世界。而詩帆——這個你為我起的名字,我會將它永遠烙在我靈魂的最深處。
永別了……菲茵……
……
(從下一章起,正式舍棄主角阿貝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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